冯嫔娘娘让奴婢将这折扇奉予陛下。这扇骨是夏唐海玉所制,自带有一种清凉,这个季节用着,最是得宜,是冯大人特意寻来的。这扇坠却是娘娘亲手编的,还取了同心结的样式。”
“冯嫔有心了。”皇帝一边翻看着奏章一边道,康瑞则又接过折扇,放在了皇帝案上,而那案上,吃的用的,已然堆了好几样东西。
“娘娘还说,她近日学了一曲《鬓云松》,可总觉得哪里不大通,不知陛下今晚可有时间去指点一二?”宫女续道。
抬起头,皇帝正见到佑晴,眼睛一亮,开口问道,“佑晴来了。有事?”
“参见陛下。回陛下,大……呃,娘娘说,陛下若是得空,便请往雪明宫一趟。”佑晴回道。
皇帝瞪着她似是等着下文,佑晴则瞪着皇帝,似是也等着下文,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的旁边的另两个大宫女一阵侧目。
“然后呢?”皇帝终于忍不住继续问道,脸色有些古怪。
“没了啊。”佑晴答,忽闪着大眼睛很是无辜。
“南妃可说了什么事?”皇帝又问。
“没有啊。”佑晴再答。
朝佑晴的手上瞟了一眼,她规规矩矩地将两只手放在身前,手上空空如也。
“朕知道了。”眉心跳了两下,皇帝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奏章之上,康瑞则偷偷叹了口气,将三人请了出去。
再次回至殿中,见皇帝仍在翻阅奏章,只是看上去有些别别扭扭。
“陛下试试这把折扇?那海玉也算难得。”
“要不陛下吃点水果,徐才人亲手摘的。”
“啊,这天还真越发热了,陛下尝尝安美人的汤羹吧,最是清暑解乏了。”
……
康瑞一样样拿起案头妃嫔们送来的东西,又一样样放了下去,因为皇帝始终没搭理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起来。
“呃,陛下……”
“你就不能让朕清静一会儿?还有这来来往往乱糟糟的,门口的人都是死的吗?!”皇帝怒道。
“陛下息怒!是奴婢管教无方!”康瑞急忙弯下身子,偷眼看去,皇帝的奏章看的也是心不在焉,于是过了半晌便又开了口。
“陛下看了很长时间了,想也累了,不如出去走走?”见皇帝没吭声,也没骂他,于是大着胆子貌似自言自语道,“南妃娘娘请陛下得空过去,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就那么轻飘飘地传句话过来,哪有什么要紧事?”皇帝哼了一声,身子却站了起来。
“啊陛下,您去哪啊?陛下,您等等奴婢啊!陛下!”康瑞忍不住偷笑起来,一边故作慌张地大叫,“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摆驾摆驾!”
眼见皇帝大步跨出殿门,总管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门前宫人一怔之下纷纷忙手忙脚地动了起来。“康公公,摆驾去哪啊?”
“雪明宫!”康瑞则虚虚地做了个口型,一众宫人尽皆心下了然。
※
来至雪明宫时,得知南江雪去了宫后的小草场,皇帝的脸色难看起来。
“还在养身子,怎么就跑去骑马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急急朝小草场走去。
雪明宫后的小草场是之前的一片花圃苗园改成,虽然不大,但寻常在那里溜溜马是够用的。
草场的西侧修有马房,养着十来匹马,每一匹都是好马,其中两匹,一黑一白,体格尤为强健,神采也与众不同,正是南江雪在北地所用的战马。
这些马日常都有专人打理,此刻却见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用水清洗那匹黑马。
黑马抖了抖身上的鬃毛,黑缎子般的毛皮上散出无数细小的水珠,闪着太阳的光亮,把那女子也笼在了其中。
清脆的笑声响起,她亲昵地用头抵在那马的额头之上,而马房里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