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道:“这是朝廷机密,不告诉你们。”神秘兮兮的环顾四周,笑了笑。
费无极道:“真是孩子气,又在故弄玄虚。”
种溪心想,翰林图画院如今有机密大事,在画西夏山川地图和燕云十六州地图,还有高丽地图,此乃皇上与童贯交代的任务,不可透漏出去,便叹道:“那倒不是,不该问的别问。”
张明远道:“好,既然是朝廷机密,那就不问了。”费无极道:“作画能有什么机密,别听溪弟开玩笑,就知道吹牛。”
种溪伸手一指,看着自己的脚,笑道:“不错,作画没什么了不起,无极哥哥你倒是画一副,我瞧瞧?看看,能不能够得着图画院画学生的脚指头?”此言一出,费无极又好气又好笑,闷闷不乐,欲言又止。
扁头和阿长面面相觑,只怪费无极自讨没趣。尹氏近前,责备种溪几句。李长安近前安抚费无极几句。大嘴欲言又止,喝起茶来。
费无极笑道:“不必如此,技不如人,此乃实情。”张明远道:“世人皆知,正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无极何必黯然神伤。”
种溪道:“开个玩笑,不必伤心难过。”种师道叹道:“苏东坡有云‘江山如画’,但愿天下太平,我大宋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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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笑道:“苏东坡还说‘人生如梦’,一切皆是浮云。上元节,就不说心烦意乱了。”
大嘴道:“苏东坡可是乐天派,我等至此上元佳节,自当谈笑风生,聊以忘忧。”
尹氏道:“不错,上元节要欢天喜地,辞旧迎新。明日烟花爆竹不能少。”姚月道:“不错,我早已吩咐下去,准备妥当。”
众人忘却不快,坐了下来,谈天说地,回望历历往事,皆悠然自得。但见烛光柔美,那檀香徐徐,暖炉里红彤彤,茶水也冒着白气。
次日午时,长安城里,张灯结彩。那小孩子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脸蛋通红,却不怕冷。雪花点点,下的不大不小。老头和老太太也走在街市,笑容满面。那富贵人家,坐着马车,穿行在渭水边。长安城眼下有个习俗是,上元节要拜河神,祈求风调雨顺。
种师道本不信,李长安也从未参与,偏偏尹氏深信不疑,引众抵达渭水边。大嘴,扁头和阿长却不曾跟来。众人一起焚香祈福。
尹氏念念有词道:“我是延安府人氏,来到长安几十载。我官人乃种家军传人,为大宋镇守边庭。如今老身携家带口前来祈福,还望苍天保佑,我合家团圆,万事大吉。”随即三跪九叩,趴在雪地。
种师道使个眼色,示意种浩和种溪扶起尹氏。尹氏偏偏不起身,众人执拗不过,也依葫芦画瓢,跪在雪地。
礼毕,众人站在渭水边,但见一马平川,银装素裹。那河水哗哗作响。芦苇丛泛黄,白雪落在里面,寒气逼人。
岸边结冰很薄,却有小孩子在上面嬉戏打闹。种师道和李长安带着尹氏、姚月离去。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雪、种溪留了下来。
白雪又飘零开来,种雪披着种溪的红斗篷,眨了眨大眼睛,伸手去捧,叫道:“这雪真美。”原地缓缓转个圈子,笑容满面。
张明远盯着看,种雪美极了,樱桃小口,面如满月,一对眸子水汪汪。种雪走了几步,依然原地转圈,张明远惊得呆了,就怕她摔倒了,笑道:“雪儿妹妹,何不赋诗一首?如此好雪,不可错过。”
费无极道:“谁先来?”种溪身披绿色斗篷背着手,走在河边,看着干枯发黄的芦苇荡,道:“我先来。”
种浩身披蓝色斗篷,笑道:“你为何先来?从东京急匆匆回来,乃是客人?”
种溪道:“那更应该先来,你们要以礼相待。我要客随主便,故而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