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彦接过去,缓缓剥皮,慢慢吃起来,口里道:“桔子脱了衣服,到我嘴里洗澡,我让牙齿给它搓澡可好。呀,坏了,桔子被搓的流了水,桔子哭了不成。”
众人哄堂大笑,李长安也乐个不住,心中却痛心疾首,没想到皇上与这宠臣如此不顾君臣礼仪,当着后宫妃子如此,便是伤风败俗之举,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进去。就怕得罪权贵,对张明远和费无极以后的前程有所妨碍。
朱勔道:“这一场雪下的好。”王黼道:“不错,瑞雪兆丰年。”蔡京道:“明年我大宋又是国泰民安,陛下就可到延福宫一观。”
童贯道:“延福宫眼下还在重修,明年中秋佳节,便可请陛下入住。”李邦彦道:“到时候,我等将一同庆贺,为陛下操办一番。”
刘贵妃道:“陛下,那艮岳还是缓缓才好。毕竟破土动工,非一朝一夕可成?就怕叨扰黎民百姓。”
宋徽宗道:“不错,爱妃所言极是。朕也怕劳民伤财。”
李长安道:“陛下的不世之功便是派童大人征讨西夏,攻占横山,这为关中黎民百姓可是做了一件大事,从此以后,安居乐业,不用怕党项人滋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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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道:“不过西夏蠢蠢欲动,虽说张叔夜大人带领我等出使,西夏也同意议和,可辽国与金国如今打得不可开交,就怕风云突变。”
费无极道:“不错,朝廷花钱之处很多,还望陛下三思。”
李长安见宋徽宗一脸不悦,便道:“明远、无极又是孩子话,朝廷大事岂容你们胡言乱语,还不喝茶解酒,你们喝醉了。”二人低下头去。
宋徽宗却缓过神来一反常态,笑道:“你们哪里知道泉州海船如今的货税,可是富甲天下,莫可能及。朕重修延福宫花不了几个钱。朕想多重修几个园子,让列国使节也知道我大宋国威。比起历朝历代,如今大宋皇宫大殿就寒酸多了。”众人听了,点了点头。
蔡京道:“不错,人生在世,要难得糊涂。说句不中听的大实话,那汉唐许多皇帝,与什么匈奴和突厥连年征战,肆意厮杀,又能如何?汉末三分天下,汉献帝被各地草头将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唐末藩镇割据,愈演愈烈。黎民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哪里比得上我大宋,自太祖开国以来,现到如今,财富天下无敌。当及时行乐,不可自寻烦恼。”
童贯道:“不错,太师所言极是。如今西北无战事,自从唐末以来,长安凋敝已久,莫非你们终南山视而不见?如若我不带领大宋西军夺占横山,让党项人胆战心惊,哪会有关中黎民百姓的高枕无忧。”
宋徽宗喜道:“不错,童爱卿劳苦功高,朕敬你一杯酒。”童贯诚惶诚恐,起身见拜,接过美酒,一饮而尽。宋徽宗又转身赐酒给朱勔和王黼,让他们督办好延福宫和艮岳事宜。
李邦彦还等着宋徽宗赐酒,结果空欢喜一场。蔡京与李邦彦对饮开来,二人说说笑笑,乐此不彼。
宋徽宗亲自为李长安布菜,又将梅花糕吩咐内侍端到张明远和费无极跟前。二人见了喜上眉梢,原来这点心味道好极了,酥软香甜,好似蜂蜜琼浆。宋徽宗和刘贵妃对饮,二人对视一笑,含情脉脉之际,又是喜笑颜开。
李邦彦边跳舞边唱歌,刘贵妃笑得前仰后合,如若不是宋徽宗拉住,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夜色渐深,意犹未尽之际,众人慢慢散去。
次日,雪晴日出,可寒风刺骨。宋徽宗穿着厚厚地红色棉袄,在拱辰门为李长安师徒践行。蔡京等人并未前来。种溪留在国画院供职,说是上元佳节后,才回京兆府。
李长安黯然神伤,张明远和费无极也闷闷不乐。宋徽宗见状,笑了笑,立马对张明远耳语几句,又御赐三件斗篷给李长安、张明远和费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