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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走了几步,抬眼一瞧,城墙上有一杆红色大旗,中间一个白色圆心,上书一个黑色大字:宋。二人沿着路边石阶,一步一步,缓缓上了城墙,但见许多游人,走来走去。那军旗烈烈,哗哗作响。士卒巡视,人们也驻足观看。张明远道:“我梦里好似见过此情此景,总觉得汉唐时代,我好似就在此处。看着军旗烈烈,极目远望,八百里秦川,天高地阔。”
费无极笑道:“我也总做梦,和李太白、杜工部、白居易、王摩诘走在长安城墙上,谈笑风生,极目远眺终南山。”张明远道:“不知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东坡当年有无此等念想。他们焉能不知长安?”费无极道:“我以为,他们啊,不会来长安。”
张明远纳闷道:“他们是不敢来,还是瞧不起?”费无极道:“瞧不起,这句话,他们想必不会如此说。”张明远道:“那又是为何?”费无极道:“他们难道自以为超过李太白、杜工部、白居易不成?就是欧阳修,他对韩愈也是顶礼膜拜,何况李太白他们。”张明远道:“我素闻欧阳修对韩愈,那可是奉若神明。好比苏东坡对范仲淹一般。”说话间拱手以示尊敬之意。
费无极笑道:“欧阳修对韩愈,是宋人对唐人。苏东坡对范仲淹,乃是宋人对宋人。欧阳修便难能可贵。”张明远道:“人生在世,听闻这些大文豪的姓名便甘拜下风,何况拜读他们的大作,岂不高山仰止?”费无极道:“如屈原、宋玉、司马迁、李太白、杜工部、白居易、韩愈、柳宗元、王维、刘禹锡、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东坡一般的大文豪,我等恐怕再也遇不到了。”
张明远笑道:“本来就没遇到,何谈遇不到呢?苏东坡,我们都没见过,只听师父说过,当年那个送信的小男孩明乐见过苏东坡,便是在黄州。”费无极道;“可惜他去世的太早,没有长大成人。不知那是算什么?夭折还是英年早逝。”张明远听了这话,答不上来,尴尬一笑,还以为在说苏东坡,便笑道:“无极真是孩子话,苏东坡六十多岁去世,如何是没有长大成人?”费无极惊得呆了,笑道:“你耳朵有毛病吧,我在说明乐。”二人互相指了指,都笑。张明远却喃喃道:“其实这话细细想来,也不错,苏东坡与明乐虽说是忘年交,可都童心未泯,实乃乐天派。苏东坡是返老还童,明乐是天生快乐。”不觉黯然神伤开来。
费无极见状,摇摇头,换个话题安抚道:“我可听说太祖皇帝当年最爱长安,还吃过一道美味佳肴,叫做羊羹(羊肉泡馍)。将饼子用手指头一点一点掰碎,放在羊肉汤里,那可香死个人了。”张明远缓过神来,缓缓道:“你以为太祖和扁头一样,是吃货么?那便大错特错。”费无极不解道:“怎地,太祖来长安,又当如何?”张明远昂首挺胸,看向远方,喃喃道:“太祖心中,乃是长安雄风,心怀天下。如汉唐一般,志在四方。非寻常人所能明白。”不觉豪情万丈,嘘唏不已。
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小男孩呼哧呼哧跑了过去,后面一个中年男人追着。小男孩抱着一个气球,边跑边哭道:“我不离开长安,死也不离开。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男子道:“为父也不愿离开长安,奈何你娘要魂归故里,到府州去。”小男孩趴在城头哭道:“那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是荒蛮之地。我要留在长安。”众人一同围拢,士卒也近前劝阻,就怕小男孩一时想不开,如若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小男孩哭得伤心,众人七嘴八舌,费无极趁其不备,飞身近前一把抱回小男孩。一场危机才算化解。张明远又劝慰再三,父子二人意欲下城墙去。
众人以为相安无事,偏偏士卒近前,押了二人便走。费无极与衙役对峙,张明远示意费无极不可莽撞行事,又赔礼道歉。可那衙役哪里会听,双方不免动手动脚,一顿私斗。张明远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