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拳头,待陆洵等人迈出大厅,军议厅先是一阵寂静,随着一员战将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小人得志,狐假虎威”,蕴含着邪火的低低躁动声便响了起来。
南江风没有说话,他坐于主位之上,微垂着眼眸,似是听着耳边的躁动,又似是在想些什么。
“一个侍从,架子大的我还以为是公爷亲至了呢!”
“什么总监军,不就是看不惯咱们北线军吗!”
“公爷传令,总该找个像样的人过来吧,这算什么?羞辱戍边将士吗?”
“咱们也就罢了,竟连同大公子一起受这种小人的窝囊气!”
……
这些憋闷已久的爽直汉子,越说越是激愤,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一个轻微的响动,身着轻甲的南江风长身而起,深邃的眸子只那么淡淡一扫,便已带起了一股凛冽之气,军议厅中仿佛温度骤降,令一众武官全部禁了声。
“妄议元帅,质疑帅令,谁教的你们?依我看,这北线军还真是早就当设监军了!”沉冷的声音敲击在紧张的空气里,众将挺直身体,不敢多言,但心中的忿然却依然写在紧抿的双唇和皱起的眉间。
“陆洵是公爷近侍,当年北地内乱,公爷闯出燕京时便一路追随,颇得信重,由他传令,有何不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北线的武官,竟也拿着出身说三道四起来!”南江风提高了嗓音,脸色越发阴沉。
“戍边将士了不起吗?没有军辎粮草,没有铠甲利器,你们拿什么打仗?哪里来的战功?有了公爷的殚精竭虑,才有了北地的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前方的将士才没了后顾之忧,你们身为统兵大将,这道理不懂?”
“是我的无能,还是国公爷宽厚,竟惯出这一身的骄矜之气,连军纪都抛在了脑后,若觉委屈,那便滚出北线军!”
“大公子……”面对这样严厉的指责,众将全都不安起来。
“关阳动荡,极北虎视眈眈,朝廷暗流涌动,你们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反而在这叽叽歪歪,斤斤计较,还带什么兵?!沙加!贺兰峻!”说着扬声喝道,“自己去领十杖,清醒清醒脑子!想想这大军团统领到底该怎么当!”
“是。”两人垂首。
“萧启翰!去告诉夏之岚,让他安顿完了也去领罚!”
“是。”苍焰副将萧启翰也白了脸色。
“你们不用忿忿不平,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没脸再罚你们,自会自己去领军法,然后回燕京向公爷谢罪!”凌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划过,南江风冷冷说道。
一片铿锵之声,众将纷纷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