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艾,真应该把你们拉去极北战场,让你们跟靖北军学学,究竟该怎样当兵!”
皇帝越说越怒。
“看看这些奏书,骂靖国公府的,骂武将无能的,给朕讲大道理的……竟没有几份实在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将案上的奏折一份份扔了出去,那“啪嗒”“啪嗒”的声响落在大殿之上,一众朝臣纷纷冷汗直冒。
“军事何以废弛?百姓可会受苦?那五寨之战,又因何而起?没想过?不重要?”皇帝犀利的目光扫着满地跪伏的朝臣,令他们一个个如芒在背,“朕登基三年,身边尽是这般外强中干、不知轻重的‘能臣干吏’,还不得不一再妥协退让,朕这个皇帝,做的也当真窝囊!”
“陛下!”
“臣等万死,陛下!”
沈明瑄此话一出,群臣大惊失色,金殿之上叩首声、抽泣声响成一片。
自南江雪大张旗鼓地出关阳城起,祇都朝堂就开始沸议不绝,“让靖国公府好好长长教训”、“该是武将出马,不然朝廷养他们做什么”的声音甚嚣尘上。
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是当真愤慨于靖国公府的这一做法,迎个永徽郡主,搞出这么大动静,是诚心显摆,还是图谋不轨?
一些人则对靖国公府越发忌惮,一力激发皇帝与其之间的矛盾,以免北地的力量影响朝堂,也削弱了他们手中既得的权势。
当然,还有人知道永徽郡主的另一个身份,一边惊愕于“皇妃出走”的事实,一边揣度着皇帝的心思——单看皇帝这阵子的脸色便知道,此事必是大大触怒了龙威,而这也将是他们断绝“后妃势大”的绝佳时机。
虽为天子,但沈明瑄也不能一意弹压这来势汹汹的朝议,所幸顺了他们的心意,大家一起看看结果究竟如何。
只是两个底线他一直坚持,第一,不能与靖国公府撕破脸皮;第二,不能伤及无辜百姓。于是,关阳军与靖北军不断发生“私斗”的怪异局面出现了。
那么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否也埋藏着“打”的念头呢?
不能说没有,他甚至冲动地想过御驾亲征,抢回那个女人——不管她高不高兴,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也让北地再不似藩国那般悬在天元之上,不再有人大喊“北地万岁”,自此国土一统,天元步入鼎盛,同时再没有人会因为所谓的“后妃势大”,苦心孤诣地要将他和南江雪分开!
可他知道,他不能。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他不能让天元陷入战乱,不能让百姓流离失所,他也不能,当真跟那女子当面对垒,拔刀相向,何况她,还给他布了这么个联合夏唐以为钳制的翻脸棋局。
他比朝堂上的任何人都了解靖北军,他知道许印和秦昭衡很难讨到便宜,尽管与他们对阵的是并未参加极北之战的赤雷和堇翼。但当战报送至他案头上时,他的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他要看一场攻城战,他们便给出了一场攻城战。
人们心目中那常年在极北草原以骑兵战见长的靖北军,此番所展现出的除了一贯的强霸悍狠,还有纯熟的兵法和百出的智计,骑步弓车,他们同样得心应手。
五寨城,南江雨打的干脆利落,关阳外,南江雪将一个磅礴的攻城大阵摆在了众人面前,若北地四十万兵马倾巢南下,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那当真是天下大乱了。
小雪,你可真的敢这样做,真的愿这样做?
极北之战,你为一个死去的北戎战士合上了眼睛,当时你的心中也充满了感伤和悲悯吧?
那一句“许将军,够了,以此向祇都复命吧”又意味着什么呢?你何其聪慧,当是也知道祇都的庙堂正翻腾着怎样的沸议,而朕,又是在面临怎样的选择!
可是你为何要做的这般决绝,这般轰轰烈烈,你将心中那满满的气恼怨愤,甩了朕满头满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