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强大压迫感的淡然,令四周的空气变得越发粘稠冰冷。
赵弋咬了一下嘴唇,从怀中掏出了几张卷帛。
卷帛有些旧了,上面还粘着深深浅浅的血渍。
当熟悉的字迹跃入视线,南江雪的指端终于轻微地颤了颤。
“我查过,那些追杀赵弋的,确实是太后的人。”沈明晔说着,又将一块令牌递给了南江雪。
摩挲着那块令牌,她半晌后重新抬起眼帘,脸色有些苍白,眸光越发幽冷,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自己微微笑了笑。
沈明晔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正待说话,一个侍卫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爷!外面来了大队的官兵,已经围了宅子!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赵弋抬起头,脸上倒没有惊慌的神色,似是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南江雪则双眉一扬,起身之际,一种凛冽的杀伐之气陡然升腾,令沈明晔一时间竟似真实地看到了沈心诺口中那鲜衣怒马的戎装女帅。
“娘娘!”他下意识地拉住南江雪,“既是官兵,那便不宜动手。另外,也不宜让他们看见你在这里!”
南江雪看向他。
“我有办法应付他们。”沈明晔说着伸手摘下自己的发冠,一头乌黑的长发便即飘然散落,然后两三下扯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
朝有些呆愣的南江雪妖娆一笑,他又对着那叫做流荆的暗卫一番施为,结果便是两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似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颠鸾倒凤的男女,哦不,男男,出现在人们面前,只不过一个艳如朝霞,另一个依旧面无表情。
此时已有大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沈明晔指着一扇屏风道,“那后面有处隔室,你们先进去躲一躲,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来搅和本王的好事!”他对南江雪和赵弋道,然后又瞪了一眼进来报信的侍卫,“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脱?”
“是!”那侍卫急忙应了一声,虽然南江雪在场令他有些尴尬,但手上脱衣服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来的这批官兵隶属王都城防队,带队的是一名参领,而给他传令的却是寿安宫的一名内侍。
内侍拿出一张画像,说此乃要犯,现逃至了这座宅所,懿旨一旦发现,立斩不赦,斩犯者重重有赏,若让他逃了,则决不轻饶。
参领哪敢抗旨,也不管这是谁家的院子,当即先命一些人围了这里,自己则带了余者破门而入。
结果来至主屋当即便傻了眼,只见一个前襟大开的美人挂在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身畔,满脸不高兴地从后面绕出,而那胸口虽然白皙晶莹,却却却是平的!
“什么人,连本王的地方也敢乱闯!”那美人清斥一声,一双美目含羞带怒,看的一众军士一个个目瞪口呆。
“怎么?不认识本王?”看着下巴如同脱臼的参领,那美人将一块牌子丢了过去。
牌子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上面金灿灿的金盏花差一点灼瞎了参领的眼睛。
其实不用那金盏花的皇室令牌,但见这样一个自称王爷的绝色美人,他又怎会反应不过来此人是谁。
那内侍不知是不是知道裕亲王在内,自己竟呆在外面不肯现身,如今虽是太后懿旨,可眼下这样一个明显撞破并搅扰了王爷断袖分桃、巫山云雨的场面要怎样收场?
“参见王爷!”参领哆嗦着嘴唇,单膝跪倒,身后的军士也呼啦啦跪了下去,耷拉着涨红的脑袋,根本不敢抬头。“莫莫将奉太后口谕,捉拿要犯,实实……实在不知王爷在此。末将该死!”
“捉拿的是什么要犯?可是本王?”沈明晔轻轻理了理头发。
“不不敢!”参领忙道,“那要犯面上有道明显的刀疤,其他的,末将也不知晓,末将只是遵旨办事,王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