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插着被剑削断的箭矢,鲜血仍在静静流淌,有人的手臂奇怪地垂在身侧,显是已经不能用了,但是他们仍然警惕地立在他的身边,列出的站阵仍然有条不紊。
其他的小伙子都已经不在了吧。
那些年轻的、鲜活的、意气风发的小子们,骄傲地穿着配有金鹰标志的战服围绕在他身边,总是那么挺拔,那么沉着但又热切,如今都惨死在了这里,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将头靠向身后的石头,轻轻闭上眼睛,南怀瑾压抑着心中的窒闷,沉默半晌后说道,“让大家轮流休息一下吧。天亮之后还有路要赶。”
没有风,昆虫的爬动和隐隐的兽鸣让四周更显安静,此前的震耳厮杀和刀光血影似是已随着逝者一道被黑夜吞向深渊,却又牢牢地附着在人们的脑海里,清晰的仿佛近在咫尺。
鹰卫们和衣而坐,剑不离手,有人在假寐,有人默默地包扎着伤口。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他们知道,任何想接近南怀瑾的歹人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一名巡逻的鹰卫大步走来,在南怀瑾面前单膝跪倒,“公爷,统领大人,山外出现了一支队伍,褐爪幡旗,全骑兵,大约三千人,自西向东绕山行进。属下不敢贸然上前,故不知何人领兵。”
“褐爪大部分都去了西境,想是冯奎吧。”南怀瑾道,见众人都看着他,又淡淡一笑,说道,“你做的很好。待冯奎的军队过去之后,我们便出发。”
冥犀微微低垂了一下眼帘,对身边的漆麟吩咐了两句,便即转回向南怀瑾,“公爷,咱们是去……”
“北线。”南怀瑾道。
昨日的烟尘尚未散去,一队飞骑风驰电掣般地驰向北方。
南怀瑾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紧咬着牙关,一双眸子深邃地仿佛在通向一个遥远而未知的世界。
剧痛随着身体的起伏不停地传向四肢百骸,力量正一点点被什么东西抽离,眼前的场景开始动荡、模糊、最终变得一片漆黑。
他身体一斜,便即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