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哀泣,有的只是慷慨拼搏的身影、从胸膛里爆发的呐喊和虽死不僵的意志与精神。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石块和箭矢终于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四起的杀声。
手持长枪和尖刀的敌人现身了。
有的从两侧的山间直冲而下,有的从他们的前方奔马驰来,看上去足有四五千人。
南怀瑾的随行有一千鹰卫。
若在平时,这四五千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经历了火场和石块与箭矢的两轮攻击,鹰卫已损失过半,余者全部带伤,体力耗损严重,这巨大的漩涡仿佛随时能将他们吞入腹中,磨个粉碎。
敌人正是这样想的。
他们挥舞着武器,满脸凶残,目光兴奋,准备在天黑之前彻底结束战斗,然后拿着从未有过的丰厚酬劳,找个地方好好花天酒地一番。
鹰卫又怎么样呢?他们蓬头垢面,浑身是血,除了眼神有些骇人,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也许连一轮冲杀他们都支持不过了。
然而,他们不明白什么是鹰卫,过人的勇武,铁打的意志,无上的忠诚,这些都是他们克敌制胜的力量,从不言败的根基。
肉搏战甫一开始,大片的尸体便翻倒开去,鹰卫所形成的突击阵,狠狠地在那巨大的漩涡中破开了一条嗜血的航道,前赴后继,一往无前。
这样的场面完全出乎敌人的意料,最初的惊骇转化成异常的急躁。
他们蜂拥而上,想用人数上的优势活生生压死对方。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们的队伍在狭长的山道间无法施展,彼此拥挤,相互抱怨,被自己人踩踏,被对方劈斩,而鹰卫的几次突然变阵,越发令他们的围攻变得全无章法。
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被黑夜吞噬,他们失去了鹰卫的踪影。
几个愤怒的首领一面组织人马继续追击搜索,一面让人在杂乱的尸堆里不断翻找,试图从中找到他们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
但是没有。
而让他们更加毛骨悚然的是,五千人的空前庞大的雇佣兵联合队伍,竟然死伤惨重。
粘腻的血流淌成河,残破的尸身浸在其中,一些人还保持着相互刺杀的姿势,在火把跳动的光亮里,形成了一幅扭曲而可怖的画面。
野兽的嚎叫在山中回响,头顶上有大鸟在振翅盘旋,空气中的血腥味正刺激着它们聚合而来。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此地不宜久留”的神色。
此刻,南怀瑾在鹰卫的护卫下已快速没入了嶙峋的山间小道。
在一处隐秘的林间让人和马都补充了些水后,又开始一路疾驰,直至佛晓之前才找了块地方停下脚步。
“公爷可是受伤了?”冥犀走到南怀瑾身边,后者靠坐在一块山石前,裹了裹披风。
天上没有月亮,星光下,他的脸色看上去极是苍白,这让鹰卫统领忍不住心慌起来。
“我没事,一些擦伤而已。”南怀瑾摇摇头,见冥犀就要上前,又对着他挥了挥手笑道,“真没事,你就这般小瞧于我?去给我找点吃的来,饿了。”
冥犀应了一声,随即向身边的一名鹰卫做了个手势,自己则依然皱着眉留在南怀瑾身边。
“那些人里面,有些似乎是渠宛那一带的。”他沉吟道,“前些日子褐爪军报,雍夙起兵压境,怎么会有渠宛人深入到了这里,而且看上去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武者。”
南怀瑾只是“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否要属下派人到周边传讯,前来接应?”冥犀问。
“不必。”南怀瑾回答。
目光环向四周,身边的战士仅剩了几十人。
他们的战服已不成样子,在汗水和血水的浸泡下紧紧贴在身上。
有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