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要命的是,眼下群情汹涌,这些百姓们都在叫嚷着要诛了自己九族,又怎么会给自己洗白的时间?
想了想,柳大善人干脆把心一横,说道:“启禀大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小人都认下了!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一心贪钱敛财,是小人该死!”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小人自个儿作下的,跟其他人无关,无论是柳传善还是柳元庆,乃至于出首告发的柳二伯,他们都是听了小人的吩咐才去做的,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望大人明鉴!”
巡查御史呵的冷笑一声,说道:“柳大善人,那封让人购买《天工开物》和《火器图说》等书籍的书信,是在你家大公子柳传善的书房中搜出来的,经过笔迹比对,也可以确认是你家大公子柳传善亲手所书,现在你又说柳传善是受了你的指使,你是拿钱聋六年的进士老爷柳传善当傻子?还是拿我们这些巡查御史和都察御史、农会以及锦衣卫的诸位同僚们当傻子?”
柳大善人强犟道:“他确实是受了小人的指使!小人是他的父亲,小人有命,他岂敢不从?”
围观的那个商人又适时向周围围观的百姓解说了起来:“这便是所谓的断臂求生了——柳大善人把责任都揽到了他身上,为的就是保住他的两个儿子,以图他两个儿子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公审台上,陈胜利却望着柳大善人冷笑道:“柳大善人,你愿意舍弃了自己一条命也要保住你的两个儿子,确实令人佩服。”
“只不过,你却忘了一件事——你所犯下的这些破事儿,加起来已经是灭门的大罪,就算你把责任都揽到自个儿的身上,也照样救不了你的儿子!”
柳大善人顿时大怒,望着陈胜利叫道:“正所谓一人做事人一当,我犯下的事情,如何要牵连到我儿子的身上?更何况,自圣皇十年起,我与两个儿子便已经分家,只不过是住在一起,然则在官府那里,却已经是三家人,就算大人要灭我满门,也牵连不到他们身上!”
喊完之后,柳大善人又把目光对准了一众围观的百姓,叫道:“乡亲们!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儿,我柳某人都认下了!”
“可是,他大明朝廷可是明文规定的,允许百姓分家,可是这些官老爷们在我柳某人已经分家的情况下还要杀了我两个儿子,他们这是不把大明律当一回事儿!今天,你们不替我出声,明天轮到你们了,又有谁会替你们出声?”
围观的一众百姓们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要说替他柳大善人发声,百姓们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要是任由这些官老爷们肆意践踏大明律,百姓也确实担心同样的情况会轮到自个儿身上。
就在此时,陈胜利却哈的笑了一声,朗声道:“一派胡言!柳大善人,大明律规定的分家,是指兄弟之间可以分家,叔侄之间可以分家,何来的父子之间可以分家!”
“按照你们的情况,你有两个儿子,即便是分家,也是柳传善或者柳元庆兄弟两个分家,其中一个另立门户,然则他们与你之间的父子关系却是分不开的!”
“另外,大明律之所以允许百姓分家,是允许百姓以分家的形式来多占一些便宜——咱们大明朝廷经常给百姓发些东西,乡亲们应该都是知道的。”
“那么乡亲们同样也应该知道,咱们大明朝廷发东西的时候往往会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按人头发放的,还有一种是按户发放的。”
“允许百姓分家,就是允许百姓多领一份好处,这是朝廷默认的事情,大家伙儿想必都受过这种好处!”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几个儿子分家了,这当爹的就只是一个儿子的爹?还是说这当爹的跟他儿子再没什么瓜葛?”
“还有,他柳大善人说他们家已经彻底分家,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又都住在柳家大院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