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送自己也会十分珍爱的东西。谢怜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当初自己曾得过这么一件宝贝,十分有用,帮过他好几次。他对那面具爱不释手,只是从棺材里爬出时没有一起带走,于是连夜赶去芳心国师墓,刨了自己的坟,把它挖了出来,再将之熔为银水,重新炼成一枚长命护身锁。
众人皆是神情诡异。毕竟,芳心国师墓从来无人祭拜,草都长了几尺高,谢怜回来也不给自己扫一下。不扫墓也就算了,还刨了自己的坟……也是没谁能干这种事了!
尴尬地沉默了片刻,谢怜看郎千秋神色古怪,解释道:“那面具不是从你们家拿的,那个是我以前自己收服的一只银妖炼成的……”
如果是永安皇族的东西,他也断不会想拿来当原材料做成送给花城的生辰礼。他也不知郎千秋还在关注着国师墓,他还以为郎千秋当初把他埋了就不管了,不然至少会把刨出来的土填回去,也就不会惊动郎千秋前来查看了。
郎千秋一愣,随即怒道:“我又没跟你计较这个!”
花城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寒,郎千秋神色一凛。而谢怜看着那枚银锁,忽然蹙眉,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视线与郎千秋相交,现他也是一般的目光。花城自然不会错过,道:“哥哥?你可是有了头绪?问题出在这长命锁上?”
谢怜的确是有了头绪,猜到究竟怎么回事了,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郎千秋却面色青地代他开口了。
他道:“是他自己。”
花城冷声道:“什么意思?”
谢怜忙道:“千秋!”
郎千秋看他一眼,却是继续说下去了,道:“鎏金宴后,是我把他带到这里的。”
谢怜道:“别说了。”
郎千秋看他一眼,闭了嘴,大抵也是不知接下来的该怎么说。但他不说,旁人也能接下去了。
鎏金宴一事后,永安太子郎千秋擒住了芳心国师,为复仇,将之生生钉死在了棺木里,封棺于荒郊野地,不允任何人祭拜悼念。当然,本来也没什么人会祭拜悼念就是了。
当时,被桃木长钉穿心而过后,从谢怜心口流出来的血,染红了那张被当做陪葬品的白银面具。银妖的妖气保存了那血,使之脱离谢怜身体,依旧未死。而前日谢怜返回来刨了自己的坟,取面具铸长命锁,那血被他唤醒,便趁机回到他身体里了。
难怪花城和他自己探查,都没探查出什么异常了。只因为作怪的原本便是他身体里的东西,是他自己的血,当然查不出异常!
花城微微一动,谢怜看不见他的表情,忙按住他:“三郎!”
郎千秋杀他,原是为报仇,永安老国主也的确是死在他手上。被他几钉子钉在棺材里,本就是一报还一报。谢怜喘了几口气,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呻|吟出声。如此一来,花城眉宇间又染上灼色,道:“殿下?”
郎千秋迟疑片刻,见谢怜脸白得像纸,道:“我……要我帮忙吗?”
谢怜知道以他的性子会怎么想,忙道:“没事没事,千秋,不用你帮忙。这不关你的事儿,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可以不用管了。”
慕情也觉得兼任苦主和凶手郎千秋在这个场合下,实在是尴尬,道:“不错,泰华殿下你用不着管他,回去吧。”
默然片刻,郎千秋道:“好。”
但他虽然说了好,却还是没走。众人也顾不上了,因为谢怜又疼得要打滚了。偏生他疼得要打滚还要死死抱住花城,就是不肯撒手,花城看他这样,简直冰火两重天。三界闻风丧当的绝境鬼王血雨探花,却偏生拿他没办法。风信道:“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吧!……殿下?你怎么了??”
谢怜方才还挣扎的厉害,“喀”的一声清响后,却忽然平静下来,满头冷汗地躺在花城怀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