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芳院前院。
穿湖而建的碧亭水榭里,那名年轻人与另一个气质卓然,打扮十分矜贵的男子相对而坐。
水榭里时有笑语传出,两人你来我往互怼一句,相谈甚欢。
湖面上,水花飞溅,正是那泊老与一个身着银灰色短衣,穿搭干练的中年在斗武。
碧亭周围侯着一圈人,服饰皆统一,夜里也是珠光闪闪,好不刺眼。
打扮矜贵的男子瞅了一圈围住碧亭的人,摇头笑说“禀宽师侄平日里在幽町郡张扬也就罢了,但渠都与别处不同,总归还是含蓄点好。”
说他张扬,章景州这厮是在明讽他骄横放纵,目中无人?
“听说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朝中对师叔您可谓是极尽手段的打压,就怕您在章皇面前出尽了风头,想必您此次亲临渠都,费了不少气力吧!”
章景州闻言,哈哈大笑几声,拍拍项禀宽放在石桌上的手,随性道“无妨,都是些小事,断他们一只手便是了。”
项禀宽亦跟着干笑几声,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转眸看向湖上不分胜负的两人。
“卫护卫的身手倒是愈发凌厉了,就是不知师叔您最近可有长进呐。”
章景州面上笑意不变,摆摆手谦逊道“泊老亦风采依旧,卫军也就只能在他手下走上几招,若换了师侄,他可不敢出手,毕竟脸面这东西太过重要。”
卫军是六段七阶的武道强者,而他只初入武道三段,若与其对战,自己必输无疑,丢的自也是自家的脸面。
被章景州轻轻松松打了脸,项禀宽再好的气度也有用尽的时候。
他冷下脸,嗤道“下个月的二十三是个好日子,三皇子不在阜城看紧朝中动向,跑来渠都做甚?您就不担心那两位此时做些动作。”
章景州抬眸看着他,好脾气道“三皇子这称呼未免生分了些,师侄唤我师叔就可。”
项禀宽偏开头,不想与他饶舌。
章景州似心情颇好,他突然起身朝湖中心一唤“回来罢,莫要再丢本皇子的脸了。”
此话一出,项禀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心底却对章景州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嗤之以鼻。
卫军听令收势,拱手朝泊老一拜,踏波回到亭中,低首站于章景州身后。
章景州回首道“师叔还有事,师侄慢慢在这里赏景,就不必跟着了。”
说罢,几步跨出碧亭,带着卫军朝后院走去。
这时,泊老无声来到项禀宽身旁,看了眼走远的人,不解道“三皇子莫不是也为了那东西来?渠都这边的事鲜有人知,他从何得来的消息?”
项禀宽阴沉一笑“我这个师叔的心思可深着呢,且看看他要如何,若真是为了那东西,便怪不得我下杀手了。”
泊老有些担忧道“三皇子若在渠都出了事,届时只怕章皇会迁怒整个项氏,公子此举恐有不妥。”
项禀宽冷哼一声“现在皇族中盯着他的人可不少,他来渠都一事必然隐秘,况且杀他,不一定要我们的人动手,不是已经有人循着肉香来了么。”
泊老眸中精光一现“公子高明。”
后院内,蒙面男子前脚刚离开,章景州和卫军后脚便到了梅妆成跟前。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章景州意外挑眉,对卫军示意“看看这人是否活着?”
卫军上前翻过梅妆成的身体,并指探向其脖颈动脉处,指下一片平静,显然已不是活物。
“人死了。皮肤上还有温度,应是刚刚咽气。”
“刚刚咽气……”章景州神色突变,转身就往回走去,脸上的阴狠乍现。
“本皇子那好师侄下得一手好棋,他身边能用之人只有泊老,方才他将泊老带至身侧,倒教本皇子免去了对他的诸多猜疑。”
两人快步赶回前院,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