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件羽绒服的帽子。
林子予还做了些零零散散的梦,包括和不知名的恋人在黑暗的复古商店里周旋、摔碎了手机、牙齿都坏掉了,她都没有感到恐怖。但是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她惴惴不安,她极度惶恐,她甚至被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她仍然觉得自己才是强势的一方,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保护她。只要她崩溃,她和母亲都会陷入危机。那时候她想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而这些恐惧主要来源于自己根本不怕失去母亲的邪恶。
林子予再次醒过来,时间竟然没过多久。这一次她梦到了父亲。
父亲一直追问她为什么买新鞋,但那其实是一双旧鞋子。他们在一个大表哥家里聚会,一同下楼去接奶奶和几个姑母,顺道也去买些菜和点心。父亲却一直不停地问林子予鞋子的事情,她一气之下,在路上停下来,说“我这鞋子早就买了,穿了那么久了,你关注过吗?而且就算我买鞋子,我到这个年龄,都没试过填满一个五十九块钱的一米鞋柜,林子期买的鞋子多到都要用储物室去收纳了,你说我?”她直接松开了两只拿满了点心和鸡蛋的袋子,买来的一袋鸡蛋全部摔碎了,梦里的父亲甚至没有想过帮她提一些袋子。但最后林子予还是将袋子拎起来,和伪善的父亲一起回到了大表哥家中。
然而,在大表哥家中,林子予和林子恩本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来,他们却似乎被默认为主人家或佣人一样。林子恩接过了林子予买来的所有东西,连摔碎的一袋子鸡蛋也一点点处理,用了能用的、丢掉了剩下破碎在袋子里的蛋壳与蛋液,林子予在一旁帮着他收拾,羡慕地看着兴致勃勃打闹着的林子期。
大概这就是人的潜意识,它太可怕的,它逼着林子予承认她极力想否认的事实——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与林子恩拥有玩到疯狂的权利和自由。她虽惯于抗争和对峙,但也害怕在某一天会失去自我,成为父母掌控中的工具。她更害怕林子恩成为名副其实的“田螺姑娘”或者保姆,因在家乡上大学,林子恩在家里充当父母争吵的出气筒、调和剂、传话筒,成为林子期和陈川明感情里的受害者……在这个家里,林子恩好像是一家之主,却又是最低等一员。
林子予醒来便没有再睡,她想把梦记录下来,用析梦的方法去了解自己的潜意识,但她无从写起,她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恐惧。她花费了好些时间,天已经蒙蒙亮了,她眯了一会儿准备起床要去上课。
“想要个笔友,让我不再记录噩梦。
写下诗意,带着傍晚的温柔寄出。
满心期待,等待每一纸五味杂陈。
放入盒子,看它一点一点被塞满。
最后回忆起来,这是满心欢喜啊。”
夜里梦见的人,似乎都能感应到,他们会以不同的形式,马不停蹄地来到林子予的每一天。
“我怀孕了。”林子期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语无伦次,“可是孩子很有可能是畸形儿,我不知道怀上了,我感冒吃了好多药……和陈川明闹分手,我喝了好多酒……可是我好不容易能怀一个孩子……可是我又不想和陈川明结婚……爸妈逼我和他结婚,说我不正常……不感恩他们……你不在的日子我好难受……所有人都在逼我……还要我一定要把孩子留着跟陈川明结婚……”
林子予已经收到了很多父母的信息“劝一下你姐,让她赶紧和陈川明登记吧!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现在怀孕了就别闹了!你爷爷奶奶都愁死了,别再让老人家担忧了!人家陈川明有什么不好,你给她做一下开导工作吧!”
她又在几个弟弟处得到消息“林子期绝对不会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孩子很有可能不是明哥的……明哥说了,俩人吵了一段时间了,基本没同房……”
林子予因过大的信息量感到混乱,但她的冷漠给了她理性的可能“不喜欢陈川明你就分手,不要拖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