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大红的灯笼高挂在大门两侧,东西两面栽种的铁树笼于暗夜里越发显得枝繁叶蕤。
没一会儿,朱红的大门从里面开了,小斯绕朝一边,滕出路来给后面的人。灯影幽篁下,一个身形颀瘦的人跨出大门槛。另一个人随后,以主家之礼送别,可见造访之人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两人皆出了出了朱红大门,身后主家开口笑言“王都尉慢走,恕老夫不远送了。”
“在下深夜搅扰,改日再来赔罪,此番还要赶着回去给大人禀信,就不作停留,马大人留步才是。”
“老夫早辞官退隐多年,再不是什么大人不大人,倒是王都尉,前途官途皆不可限量,此番回去,望都尉多在你家大人面前替老夫美言,老夫这里多谢了。”他拱拱手,笑得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那王叔姚虽只是个都尉,也不是等闲之辈,官场上那一套用得如鱼得水,“马大人言重,折煞折煞,若说前辈,我又哪里及马大人智慧之万一,要学的还多的很。马大人放一万个心,只要这批货满意,以后,大家就都是长久生意,不愁没有见大人的机会。不过,大人还是要多多用心在挑人上面,万不可滥竽充数,上回送过去那个,是个倔性子,宁死不屈,很是扫兴,我家大人不希望再看到这种。”
“是是,多谢都尉提醒,这回送过去的,保证温顺,不会砸了我们之间的信誉,也定不辜负罗大人信任。老夫亲自把关,小心选。”
听他这样说,王叔姚才算满意点头,最后还是提醒他“你且记住一条,我家大人寻的是乐子,不是贞洁烈妇,明白?”
马述谦好言承诺,“绝对温顺,都尉回去准备准备,接货便可,这几日就差人送过去,保证满意。”
“那在下就等马大人的好消息了。”
“好说好说。”
“马大人留步,在下告辞了”
两人互相拱拱手,那个身着便衣的男子才上了马车,门口的人目送他离去后才进府,大门又缓缓关上了,余下两只绯红的灯笼在屋檐上飘摇,很是诡异。
这时候,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一棵树后面站出来,剑柄上的红色流苏与他衣裳形成鲜明对比。只见他望望大门,一跃身,便站在了墙头上,而后闪身进了高门大院里面。
“都下去吧。”
“是”左右侍女得他命令都退下去,只留下身边管家。
“大人,依小的看,王叔姚此人太过倨傲张狂,就今日对待大人这番态度,恐十分难共事,遑论千秋大业。”他身旁官家察言观色,揣测着自家主子心思,小心道。
“你以为真靠他一个罗永德就能搅翻了天不成?”
“那大人……“管家更不解了。那人既成不了气候,主子何苦又要趟浑水,还把自己惹得一身污名,那可是杀头大罪,若被查出来,只怕性命不保,实在划不来。
“你懂什么,那人虽仗着自己一点功德居功自傲起来,御史亲眼见他进了花楼馆,弹劾到皇帝处去也没办得他。好女色归好女色,那件事情,却只有他办得成。只要帮老夫寻到想要的东西,他敢出卖老夫不成。老夫就成全于他,投其所好给他几个美人又如何!别忘了,他也有把柄在老夫手里面,我与他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但凡不是个草包,咬紧牙也要替老夫寻得那东西,由不得他不同意,就先给他点甜头吃吃又何妨,做人嘛,就是要人前端得起架子,也拉得下脸面。”
“大人不愧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好气量,小的佩服!”管家竖起大拇指。
“行了,奉承的话老夫当年做三品府尹的时候已是听得太多,用不着你在这里恭维卖好。那边的人看好,跑脱一个报官做了人证,有你们的吃不了兜着走。”卢季安那个老骨头,掌管京畿之事,又向来与自己不合,若有苦主告到那里去,可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