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殊不知人心之险甚山川(2 / 3)

,为什么这凤皇芝诞世,务需祭上活人的血食以饲之。但他很快便想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着实是他人生二十年最危在旦夕的一刻。

倘若此刻他再不积极主动地去做些什么,待到那妖芝破茧而出的那一时,相信必将成为那妖芝的一顿饕餮大餐。

一念至此,不寒而栗,他仿佛看见了那妖芝恶狠狠地扑过来,咬破他的喉咙,吸干他的鲜血,再一口一口吞噬掉他全身的血肉……

他绝望地大吼一声,眼里心里俱是对这大千世界的依依不舍,他还没有金榜题名,他还没有衣锦还乡,甚至他还没有真正牵过一个女孩子的纤纤小手!试问,他又怎肯就这么窝囊地死去?

更何况,他还想当面问一问厉天行,自己这般为他仗义执言,为何却是如此反脸无情,顺手便将自己推倒在炼狱一般的深渊里!

眼瞅着那凤皇芝即将破茧而出,聂清臣情知再也耽误不得,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他身形一晃,双手竟已是死死掐住那妖芝的咽喉!

他状若疯虎,似癫似狂,厉声嘶吼道:“妖孽,你想吃我?那我先吃了你再说!”他张开大口,一口便咬在了那妖芝的咽喉处。

只听得那妖芝“锵锵锵”地几声凄鸣,因为吃痛而剧烈地挣扎起来,只可惜仍有半截芝身困缚在血色果茧里,以聂清臣全身之力,倒也按捺得住。

一人一芝僵持片刻,聂清臣突然福至心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口吸吮起那妖芝的血肉来。但觉入喉一阵阵炙热,落肚后却是通体舒泰,全身上下登时暖洋洋的,甚是畅快。

他已有大半日未进饮食,早已是饥肠辘辘,正苦于果腹无方,哪料得机缘巧合,人心叵测下,竟然与那上古灵草凤皇芝共处在一钟之下。

凤皇芝出世,须得活人血食祭祀,而他自然不甘束手待毙,反而是恶从胆边生,趁凤皇芝在那血色果茧里将出未出时,倒是先行按住那凤皇芝,正所谓先入喉为敬,先下口为强。

不多时,锵锵哀鸣中,凤皇芝终于奄奄一息,再不得挣扎半分。而聂清臣却是越吸越是食髓知味,愣是将那凤皇芝的血肉吸食得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随手将那黄纸一般单薄的芝皮丢到一旁。

生死之外,别无大事,心腹大患既去,聂清臣的精神顿时松弛了下来,只是那铜钟内的空气越来越是浑浊,他亦越来越是觉得胸闷气促,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他伸手推了推铜钟,但觉便如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没奈何,只得盘膝坐下,苦苦思索脱身之策。

渐渐地,他只觉得自己小腹内的热气竟是越来越盛,顷刻间,便似有团烈火在小腹处熊熊燃烧着,烧得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火热滚烫!

热浪顺着他全身十二道经脉,慢慢蔓延到他四肢百骸的数百个穴道之中。倘若他习过内家养气功夫,此刻运转内家真气,当可以镇慑心神,调匀内息,立时便能心如止水,海纳百川,将凤皇芝的灵力尽力吸纳入丹田气海之内。

但也亏得他不会半分功夫,须知这凤皇芝灵力浩如瀚海,势若奔雷,寻常武人贸然将其纳入气海,一个把持不住,只怕会像那被胀破了的气球一般,生生撑爆了自身丹田。

须臾间,聂清臣全身隐隐有红光闪烁,无数道灵力便如无数根烧红的细针一般,沿着他的四肢百骸,透穴而出。偏生那华严钟里也是道门宝物,坚不可摧且密不透风,那无处宣泄的凤皇芝灵力,冲荡在钟壁上,倏然又反弹过来,重回到他的身上不停地冲击碾压着他周身各大要穴。

霎时间,他又莫名其妙地迎来了他一生中最艰难、最凶险的关头,体内烈火焚烧,体外热浪炙烤,谁也猜不出,谁也瞧不破,凤皇芝的灵力会给他带来什么。正所谓生死成败,悬于一线,此情此景,不外如是。

所幸他向来便是一个倔强要强之人,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