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一早,骄撵敞敞,金龙玉凤,溜丹噙珠,仪仗浩大,前往蒲河方向。
皇后凤体违和,难免支撑,坐在二首的裘凤棉榻上,靠在一边,摇摇晃晃,十分辛苦。
下人们陪伴一旁,在左右道路洒扫侍奉,开路安车。
近了蒲河原野,秋高气爽,又见红枫花满树,青山隐隐,日已偏西。
广漠的郊野,草色依旧青绿,看不见边际。
往来的人们,兴趣正浓,哪管盛夏将去,却听皇帝渐近,都想于丰乐亭前,看看皇家面容,人来人往,落花遍地。
平湖秋月的行宫坐落在蒲河河畔边,当时也是先汗的遗宫,这么多年也有扩大改造,寝宫有大六府,中九府,还有十八间小的寝殿,馆阁,其中,銮和殿为皇帝听政处,后头清宁宫为寝宫,在御赐最前面,其次后宫有鸾慈宫,为皇后寝宫,左右分别是错提斋与同寿斋。
銮和殿内装饰得金碧辉煌,也是提早就安顿下来的。
到了蒲河,皇后身子就撑不住,赶忙住在了鸾慈宫里歇下,也一并免了请安,玉斟居关雎洲,昭妃住久阅园,静妃宿平湖川,永嫔带着儿子的缘故,也得住在大宫里的秋月水。
“咳咳,咳咳……”
一路上,往着北方而去,皇后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又是冻着了,凉病有加重的趋势。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咱们有疾缠身,不来也罢了,何苦遇上风寒,刚养好的身子催折不得啊。”
梅素拍着皇后背上,又命芍韵端来一大碗热汤,皇后喝下,身子才见好转,有了力气开口说话。
“皇上登基三十多年,头一回秋狝,更是首次举办选秀,若是本宫不在一旁守着,让那些秀女如何看待本宫这个皇后?让那些大臣如何议论钮祜禄氏一族?”
皇后倒在榻上,这榻冰凉异常,不似在盛京城金玉宫那张榻温软舒适。
“皇上十五举宴会,十六十七选秀,十八十九二十秋狝,不过十天罢了,本宫撑得住。”
“娘娘,您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请安,晨昏定省又是宴会,闹来闹去就是一天的功夫,奴婢也从阿巴若太医那里寻来红山参片,娘娘明日可含着养神!”
皇后着实累了,也没有力气回复梅素,点了点头,裹上被褥睡去了。
“姐姐!”
蒲河秋天入夜快,见宣嫔披了件灰鼠皮毛的大氅风衣就过来了,也是放下书卷。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新来这地方,睡不习惯,五阿哥又在宫里头,身边实在无聊,就过来看看。”
“嗯,我也看书乏味,你来陪我聊聊天儿也好。”
玉斟合上书,揉了揉眼睛,不在意地随口问着。
“忘仙居可住得习惯?”
“凑合吧,这边比盛京冷多了,炭火盆加上也不觉着暖身,在自个儿宫里,还得披件灰鼠皮的衣服。”
玉斟不免觉着蒲河的确比盛京城的八月冷上许多,炭火盆都开始用了。
“皇后娘娘奔波劳累,现下也不知怎么样了,皇后身上的凉病可是禁不住这样折腾的。”
虽说在玉斟心里,皇后作恶多端,可是凭着面上的那份慈和,玉斟就不得不想着皇后昔年的好处。
“凉病也是自个儿找的,非得过来撑着她钮祜禄氏皇后的尊贵,合着明国穷途末路,没有皇后,咱们这皇后就成了唯一母仪天下的凤主,为了这个头衔尊容,她也不能不来!”
宣嫔自从知道索绰罗佩兰是皇后唆使以后,处处看不惯皇后的那副阴狠,所以明里暗地地,对着皇后说话也不再客气。
“得了,你现在说话比我胆子都大,在说说这次选秀吧,热闹得不少,听说八旗,蒙古的美女争前恐后地来到蒲河,哎,也算是难为她们了,三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