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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继而扯起胡琴,抬头朝向黑里透亮的天幕,闭起了眼睛。

手中的马肠子一阵颤动,埋藏的心声已悠长凄婉地迭荡。刘启静静地端详。只见他眉头微怵,面孔上的皱纹全是一道、一道的沟壑,包着颧骨的部分几乎没有肉,身上的膻味冲人耳鼻,觉得他该和萨林黑阔一样是猛北部族的,便很想问问他,那儿有没有萨林黑阔说的那么好。

但他实在不忍心打断这苦涩的抒怀,就把平板车上的皮裹拖来睡下,自己告诉自己说漠北的猛人身上都有普通猛人身上所没有的英雄气,那儿一定是个极好极好的地方。

瞌睡把他的脑袋搅浑,他也不再和刘阿孝抢占地方,翻了个身就睡。

突然,野地里的火光多了,渐渐有喊声和牛角声,连马群都乱了一阵。老牧人连忙去看,一个不防,被假睡的几人摁倒。这几个凶悍的男人飞快地结束战斗,在刘阿孝和刘启面前又推又拖,不停地告诉他们“咱们的人杀来了!”

刘阿孝睁了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再一看阿哥,手指头伸着,含糊不清地嚷“别拖我,就快数完了!”连忙又捏他鼻子又掐他面庞。刘启醒过来见那个老奴隶在地上躺着,其它两个奴隶双臂平摊,被捆到几段短木栏上,而旁人各有忙碌,顿时明白了几分,也很快和众人一样,如热锅的蚂蚁般等候更大动静。

几颗星辰爬挂在辽阔的翰海,预示黑夜即将过去,众人无不相信这是抢营的最佳时机。

然而,一片一片的动乱却是从主营扩散,让他们不知道去哪里好。

遥遥几起响蹄越来越近,众人只好拉上皮帐,盖去俘虏和死人。

正拿不准该迎接还是该战斗,焦急的喝声就传来“可汗传令,立刻把战马调往各营。怎么还不动手?!”

这边有一人应承,随即几人假意赶马。

等马蹄声在黑暗里打了个转,渐渐消失,他们立刻丢下假动作,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章宝法被敌人看破?!”

刘启心里一阵的急乱,往河边望了,再往敌人的主营望。等刘阿孝提醒一样说“阿哥,我们的马也要被赶走!”他才猛地一举双手,低嚎了一声“完蛋了!全是我的马呀!”继而,他走来走去,牙尖相抵,不断地念叨“不行。谁也不能把我的马抢走!可汗也不行。”

众人纷纷要走。尧逢鹿去拉他,喊道“敌人肯定在找我们。还不走?!”

这一拉让他猛醒,他一连换着方向儿小跑,既而看到自己的马,两手一撑,飞快地跨上,可一转头却发觉大伙的马头都朝另外一个方向,便大声给他们说“这么多的马,你们都不想要吗。这会乱成一团,谁也休想不费半点气力就赶去,快和我一起去拦。”

“对!”刘阿孝兴奋地追到他身边,一把抽了自己的刀,“这才是打仗!阿哥,他们走他们的,我去砍几个敌人!”

“阿的爷,你们别添闹了!就这能不能冲回去还不知道”发话的汉子又气又急又毛,话还没说完就见飞鸟和飞孝一先一后奔走,连忙打了个圈绕回来,给众人哭诉般说“逢术让我们看着他。像他们这样,怎么能看得住?”

众人默不吭声,相互望望,觉得这般走脱,日后必无面目见许多人,只好回头去追。

刘启和刘阿孝摸黑乱跑,边跑边吹自己的牛角。

四地里的马群该收拢的还在收拢,不断有忙破头的奴隶和牧人慌张来去,相互也吹也喊,谁也不去管他们。刘阿只好以猛人的口吻呼喊“可不能走呀。一跑,哪还来这么大一块地养马?”

刘阿孝是一心想和人干架的,见得不听阿哥呼的人,见落单的奴隶就冲上去劈砍,还连连得手。刘启吓了一大跳,只好取了弓向他靠拢,警告他别胡来。很快,后面又追到的人乱赶马儿中见趁乱砍人无事,胆气大增,无不相互鼓励说“咱不能比不过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