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蠢？

安朵没有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低声说道“抱歉，如果罗纯定下的不是生死决斗，我不一定会杀她。”

罗纯的确可恶，但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到最后，罗纯始终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事情来。

如果按照安朵的标准来判定，至少在她这里，罗纯罪不至死。

可罗纯定下的是生死决斗，那就必须有一人死亡，而安朵不想死。

那就只有让罗纯死了。

突然听到她的道歉，绮里曦和盖尔伯爵都愣了愣。

绮里曦只觉得心中一口闷气憋着，她阴沉地问道“你以为道歉就有用了吗？除非你以死谢罪，否则休想我原谅你！”

盖尔伯爵皱眉，“小曦。”

绮里曦眼睛赤红，“本来就是，人都死了，道歉有什么用？阿纯回不来了！”

安朵放下饮料杯，摇摇头，对着绮里曦解释道“姑奶奶，我这声道歉并不是为了我杀罗纯，杀她我一点都不后悔。”

绮里曦脸色更难看了，“那你道什么歉？耍着我玩？”

安朵点开光脑里留存的影像，那是绮里湛的庭院，里面各色植物鲜花葱葱郁郁，一点都不像主人已经离开了很久的样子。

绮里曦脸上表情顿住，眼里浮现怀念。

安朵指着影像，轻声说道“这是我祖父的庭院，您一定不陌生吧。我刚回归的时候，侍女们就告诉我，说这个庭院原本是要被家主推倒重建的，是您阻止了他，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看看，打理一下花草。”

“是您在我祖父离开这么长的时间里，让他的庭院还像他生前一样丝毫不变。”

“因为这一点，我对您心怀感激，哪怕您对我再恶劣，也心甘情愿唤您一声姑奶奶。”

绮里曦怔怔看着那熟悉的庭院，她想起和二哥的点点滴滴。

父亲威严，母亲早逝，大哥为人严肃，又重利益，她小时候怕父亲和大哥，和温和的二哥走得比较近。

二哥是个天才，对弟弟妹妹也很有耐心，哪怕是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非常照顾，这样的二哥在她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还记得出嫁时二哥说的话，“盖尔伯爵脾气温和，他又是真心喜欢你，将来你会很幸福。”

婚后的她的确很幸福，但二哥却一直单身。

她一边焦虑着，一边觉得普通贵族女子根本配不上她的二哥。

后来科林公爵府的坎蒂丝看上了二哥。

那是个身份高贵的如骄阳般的耀眼美人，她觉得那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二哥。

那是一桩很好的联姻，不仅能够帮助女儿嫁到萨德公爵府，还能解决二哥的单身问题。

她下意识地拒绝去想这两者哪个在她心中的考量更重。

她忘不了二哥被逼~迫时冰冷的眼神，他质问她，“当年你差点被大哥逼着联姻，我以为你应该最懂我的心情。”

一瞬间她的脸色苍白无比，心中冰冻寒凉。

是啊，她差点忘了，当年是二哥帮助她免了那桩不情愿的联姻，也是在二哥的帮助下选到了自己喜欢的盖尔伯爵，过上了幸福的婚姻生活······

可她回报了二哥什么？

她被巨大的愧疚和悔恨湮灭。

为了逃避心底深处的负罪感，她拒绝承认自己害了二哥，她只能一遍遍地强调，“二哥，我是为了你好，科林小姐出生高贵美丽大方，那样的贵女才配得上你，来历不明的孤女根本配不上你······”

就是为了二哥好！

一遍遍劝说着，二哥却再也不理她了。

她永远记得二哥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曦，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