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是两个扭曲的鬼影。
随后,老妇人又快速从供桌上拿起一根红香,借着油灯的火苗点燃,插在门边的一个小小的香炉里。红香燃起一缕细长的青烟,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刚插好红香,木门就被什么小东西“咚”地撞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意。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尖锐的怪叫声,那声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刺耳至极,随后又是几下撞击,显得格外不满足。直到那股奇异的香气顺着门缝飘了出去,门外的小东西像是嗅到了克星一般,发出几声不甘又怨毒的嘶鸣,随后便没了动静,想来是已经离开了。
屋内,牛车突然发出“嘎吱”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随后轰然倒塌,车轮歪在一边,车板断裂开来。一个男人从车上滚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坚硬的青砖地被砸得裂开了两道细纹,还碎了两块地砖。
那人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正是陷入昏迷的李威。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青色锦袍,锦袍上绣着暗纹,虽然沾了不少泥土和污渍,但依旧能看出用料考究,与这破败的村落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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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看起来不胖,怎么比死去的大郎还重这么多?他是不是死了?”老妇人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她走到李威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语气里满是抱怨,又带着一丝好奇。婆媳俩忙到现在,总算是把这男人运回了家,此刻都累得够呛,瘫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他身上的布料倒是精致得很,针脚细密,料子也顺滑,应该是城里富户人家的公子哥吧!”儿媳妇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汗珠顺着她黝黑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伸出粗壮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李威的脸蛋,那触感细腻光滑,与她自己粗糙的皮肤截然不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被一种诡异的笑意取代,嘴角咧开嘴巴露出大黄牙,看得人不寒而栗。
“你这个克夫的贱货,发什么春!”老妇人见状,立马厉声呵斥道,眼神里满是厌恶,“这模样倒是生得俊俏,虽比不上咱家阿牛,但也算是周正了。要是十年前,倒是可以给我们牛家借个种,可现在这世道,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哪家的娃娃能活下来?”她说着,又踹了李威一脚,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老妇人口中的阿牛,是她的独子,也是儿媳妇的丈夫,三年前在一次“上供”时出了意外,没能回来,自那以后,儿媳妇就被冠上了“克夫”的罪名,日日受着老妇人的磋磨。可这村子里的女人,大多命运多舛,能活下来就已是万幸,谁也不敢多言。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沙沙”的声响,铁器在磨刀石上摩擦,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让人头皮发麻。
“婆婆,斧头磨好了。”儿媳妇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把刚磨好的大斧头。那斧头通体发黑,刃口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一看就异常锋利。斧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透了干涸的血迹,握在她粗壮的手里,显得格外狰狞。
“这次用大斧头吗?也好。”老妇人点了点头,正在灶台边起锅烧水,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蒸汽顺着锅盖的缝隙往上冒,氤氲了她的脸,“这家伙体壮如牛,看着就结实,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刺刀怕是对付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火苗“噼啪”作响,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把他绑好了再杀,不然挣扎起来,血弄得到处都是,就浪费了。”老妇人叮嘱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别和上次一样,弄得满地都是,打扫起来麻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