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烙铁,每一寸都在尖叫着撕裂。
“刘醒非!”
孙春绮扑过来想拉他,却被他身上散出的黑气弹开,手背立刻起了一串水泡。
刘醒非死死攥着礼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可那魔气却像决堤的洪水,顺着手臂、脖颈、心口一路冲灌,丹田处的灵力护罩“咔嚓”一声碎裂,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冰窟又瞬间投入火海,冷热交替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看见李小丽扑过来,那双总是带着冷意的眼睛此刻写满惊惶,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可他的手指像焊死在长柄上一般,怎么也松不开。
魔气顺着血液涌入脑海,无数扭曲的人脸在眼前闪现,鬼哭狼嚎的声音钻进耳朵,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孽障!”李小丽低喝一声,指尖弹出几道微弱的妖气,想逼退魔气,可末法时代的妖力早已稀薄,碰到那黑气就像火星撞进油锅,反而让魔气更凶猛地反噬。
她眼睁睁看着刘醒非的嘴唇变得乌青,身体剧烈颤抖,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倒下去的瞬间,那柄礼铖“哐当”落地,黑气也跟着缩回铖身,红绸再次垂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快!”
李小丽一把抱起刘醒非,他的身体烫得惊人,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发黑,像有虫子在里面蠕动。
孙春绮赶紧找来布带,将礼铖草草裹起扔进布包,又从包里翻出铁冠道门的镇邪符纸,贴在刘醒非的眉心。
“他体温在升高,魔气已经入体了。这是魔气灌体,魔兵这是想用此招来同化刘醒非,”孙春绮的声音发颤,手指搭在刘醒非的腕脉上,只觉得那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得赶紧找地方给他驱邪,再拖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通灵的兵器,比如魔兵,邪兵,往往会反过来控制人。这就叫兵器比人恶,主客易位了。
便是此时的模样。
李小丽没让她说完,抱着刘醒非就往坟塚外冲。
她的脚步又快又稳,昔日杀伐果断的红花船主此刻却慌了神,怀里的人轻得像片叶子,可那滚烫的体温和微弱的呼吸却重重砸在她心上。
她低头看了眼刘醒非痛苦蹙起的眉头,喉间的虎啸几乎要冲破喉咙——她多久没这么慌过了?
五百年前红花船遇袭没慌过,末法时代失去真身没慌过,可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她竟觉得心脏像是被魔气攥住了。
孙春绮紧随其后,抱着布包快步跟上,一双桃花杏眼的秀目里满是焦急。
她翻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趁着李小丽赶路的间隙,飞快地扎在刘醒非的几处大穴上,试图暂时封住魔气蔓延的速度。
银针刚落下,针尾就泛起黑气,看得她心头发沉。
出了祠堂,外面的月光惨白如水。
李小丽没回头,声音哑得厉害:“去先找个地方把他安置下来。”
她脚下生风,怀里的刘醒非突然哼了一声,冷汗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前,嘴唇翕动着,却吐不出完整的字句。
孙春绮看着他脖颈处蔓延的黑气,咬了咬唇:“魔气已经到心口了,普通符咒恐怕没用……得想办法引出来。”
李小丽没说话,只是脚步更快了。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也吹散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绝。
她知道,要救刘醒非,或许只能用自己的本命禁术,哪怕会耗损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妖力,哪怕会让她虚弱好几个月——但她不能让他死,这个在魔兵鬼冢里把她从关山岳手里抢出来的男人,这个让她第一次觉得人间值得留恋的男人,绝不能死在这里。
怀里的人又痛得瑟缩了一下,李小丽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稳些。
月光下,刘醒非的脸色越来越差,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抱着他的手臂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