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子。而身为母亲的你,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亲骨肉遭人算计。”
“王大人说的极对。他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情,律法制裁不了他,可让他活着,只会成为我儿的累赘,那就只好我自己动手了,让他消失,这样我儿就不用再面对这样一个恶心的臭虫了。”
沈清云绝望地闭上双眼,任凭泪水划过脸颊。
“王妃,你糊涂啊。你大义灭亲亲自揭发谢正渊私藏龙袍的罪行,你是有功之臣,皇上赏罚分明,你罪不至死的。你还可以看着余那孩子娶妻生子,含饴弄孙,承欢膝下。可你现在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呢。”王兴民叹气道。
“我让余之不干不净的来到了这个世上,我没有一日不做噩梦。担心事情暴露会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整日里提心吊胆,可可当事情真的暴露了,我却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世子有什么好的,当王妃有什么好的,过得不开心不如意,不如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只求王大人,看在我沈家对大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暗中护着点我儿。”
“王妃请放心。”
“那我可以安心去死了。”沈清云如释重负,“这么多年的枷锁背在身上,真的好累呀。”
王兴民还在劝,“王妃,话不是这么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在,余之也,也……王妃……王妃……”
沈清云吐出两口鲜血,仰头往后栽去。
苏毅动作极快,绕到沈清云的身后,将她慢慢地放在地上。
沈清云倒在雪地里,她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夺目的红,看得瘆人。
“快快快,大夫,快去请大夫!”王兴民喊道。
沈清云摇头,“不,不用了,我吃的是剧毒的药无,无解的!跟,跟莫仁一样,七窍流血,华佗难医!”
“你这又是何必呢。”王兴民叹息:“如今余之,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那么放心不下他,他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有这种爹,不如没有。”沈清云咳咳两声,目光看向紧闭的房门,眼里都是泪。
她的口眼耳鼻不停地往外流血,她只得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却依然固执地朝着房门的方向,手抬起来,也朝同一个方向伸去。
那里头,有她到死都放不下的人。
“余,余之啊……娘,娘……”
手无力地垂下,搭在了雪地里,头无力地偏向一旁,看着的,还是房门的方向。
“娘,娘,娘啊!”
屋门突然被大力地推开,谢余之冲了出去,脚下一滑,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浑身是雪,他几乎是爬到沈清云的身边。
“娘,娘,娘啊,儿子错了,儿子错了,你回来啊,儿子只要你,儿子只要你啊!”谢余之抱着沈清云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儿子错了,你回来,儿子听话,你回来啊!”
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沈清云听不到了,更回不来了。
“娘啊,你回来啊,你回来啊,儿子知道错了。娘啊……”
谢余之抱着沈清云的尸体,坐在雪地里,悲怆地哭着。
王兴民说任何话都是苍白的,只得离开:“就差一点点,王妃若是知道谢余之原谅了她,也该瞑目了。”
“大人,您不必自责。”苏毅说道:“从王妃出来,谢余之就一直站在门后,他应该听到了王妃说的那些话。”
“他就在门后?”
“是的,从王妃与我们说话,他就站在门后。”
王兴民突然笑了,“原来如此。看来真的只有死亡,才能让人忘记仇恨。亲爹亲娘也不例外。”
过了两日,王兴民才意识到,他说的这句话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