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来。众人齐声欢笑,李邦彦却愣了愣,独自发起呆来,不知众人为何在笑。
“种溪,你作画几年了?”片刻,众人方才收住笑容,宋徽宗瞅上一眼,不紧不慢问道。种溪道:“回陛下,没几年,就十年罢了。”宋徽宗捋了捋胡须,点头赞道:“孩子气十足,就看作画功力如何?莫非太师府上没提点一二?”蔡京诚惶诚恐之际,立马低头道:“陛下,老臣作画差强人意,惟有陛下亲自提点栽培,方可使顽石变成美玉。这种溪天资聪慧,想必陛下点拨后,便是又一个‘王希孟’了。”
宋徽宗神情肃穆,叹了口气,冷笑道:“方才李爱卿如此说,太师眼下又这般说。倒让朕又想起那‘王希孟’了,朕对他最是器重,可惜他辜负了朕,乃是叛逆之徒,画出《千里江山图》本是名扬天下,可偏偏又画什么《千里饿殍图》 ,这便是大逆不道,嘲讽我大宋江山社稷。朕念他年纪轻轻,便将他逐出国画院,贬为庶人,不知他现在何处?”不觉眼里含泪,看向远处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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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叹道:“陛下将《千里江山图》赐予老臣,老臣感激不尽,将世代相传,流芳千古。”张明远等人这才知道,名扬天下的《千里江山图》原来在蔡京手中。种溪寻思:“原来王希孟被逐出了国画院,就因他画了民间疾苦。”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如若以后真进入国画院,虽说可得到画界前辈的赏识和栽培,更可得到皇上的提点,可光宗耀祖。但回京兆府也可作画,为所欲为,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不必瞻前顾后。如若留在国画院,便要为皇上作画。王希孟哥哥的前车之鉴,不可不察。顿时心中苦闷,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种师道见种溪这般模样,便猜出种溪心中担忧,但众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只是递眼色给种溪,让他不必胡思乱想。种浩见状,也是颇为担忧,看着种溪,忧色袭上眉梢。
李邦彦偏偏就看到种溪的脸上,小小年纪如此忧郁,不似方才那般活泼顽皮,又回想方才皇上说王希孟之事,不觉心下明白过来,便笑道:“这为皇上作画,便是为朝廷作画。为朝廷作画,便是为天下黎民百姓作画。不只光宗耀祖,还名垂千古。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倍加珍惜。进入国画院之人,皆可青史留名。如若不进入国画院,画作恐怕无人问津。就算画得名扬天下,但国画院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云。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种溪,你可不能被王希孟之事吓破了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种家军想要扬名立万,便要与众不同。文武双全便是天下无敌。这文武双全里如若再有作画,便是一段美谈。”种溪点了点头,心悦诚服。
种浩见李邦彦花言巧语,怕要说服弟弟了,心里暗骂:“我这傻弟弟,不可执迷不悟。李邦彦是出了名的‘浪子’,最会溜须拍马。不可上当受骗,中了奸计。这迷魂汤如若灌下去,怕是清醒不得了。”
张明远见种溪对李邦彦方才话语有所触动,免不得上当受骗,受其摆布,便绵里藏针,缓缓道:“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人生在世,免不了经风雨,见世面。我十八岁时总觉世间皆是真善美,抱有许多期待,想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到了京兆府才知,大唐时,许多人也颠沛流离,人生不得意者七八九。李太白和白居易,还有杜工部。年轻气盛总是喜欢争强好胜,想着干一番大事业。可过了二十五岁以后,才明白,并不容易。谁人无青春,谁人会青春永驻,恐怕好比一江春水向东流。”
宋徽宗听了这话,心中有所触动,盯着张明远,出了神,没曾料想,这张明远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实在心有灵犀一点通,算是知己。不觉对张明远颇有好感。
费无极道:“李太白当年想为朝廷分忧,偏偏那唐玄宗只看上他的诗作。白居易想在长安出人头地,偏偏仕途不佳。最苦命的当属杜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