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沉入浓雾,便连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简直一片白茫茫的死域。
燕玉情玉容难以自持,一抹惶恐撞乱眉梢眼角的烟霞,
随着时间推移,她眼中惊慌逐渐化为绝望。
在这上不着天,下临无地的死域中,除了慢慢将她冻结尘封的寂灭森寒外,
感受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
燕玉情思维开始变慢,发丝眉梢,玉面红唇,渐渐有薄霜覆盖。
便在冰霜蔓延着要将她彻底冻结时,尽管思维依旧僵硬,
燕玉情却不假思索的嗫嚅着红唇,似高喊实喃喃的低语出声。
“江燃……你在哪?”
……
燕水浩渺,有一叶孤舟泛于江上。
小舟顺风而行,荡开碧水清波。
船头有个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一派渊渟岳峙的气度。
风扬起这人的衣袂,也扬起一头霜雪样的长发。
漫天的金霞泄落光辉,便将燕水染成了绸缎,
随风荡漾着金波。
在这柔柔的波纹中,大美的金辉里,
船头那人悠悠叹息一声,凄清的声音随风飘散,似有若无。
低低的轻叹还未落罢,船头那人便忽地望向远方,随即怔在原地。
愣神了足足十数秒,确认江面上的浓郁白雾并非幻觉,
她青松古柏样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下一秒便踉跄着跳入江中。
脚尖方触及水面,便借力纵身跃出十数丈距离,只留下江水中相隔很远,一圈一圈荡开的波纹。
仅仅三十息左右,便一头撞进江面上森寒的白雾里。
白雾茫茫,遮蔽一切,却遮不住她如雪的长发。
在这冷冷清清的雾气中,她不断地提气纵身,漫无目的寻找着什么。
十米,百米,千米,依旧未能跃出白雾笼罩的范围。
她身周气劲毫无流转痕迹,却又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运使轻功一直轻点江水借力,身在其中兜兜转转不知多久,仍不见丝毫力竭之态。
“不可能。”
她的声音经由气劲梳理,有种清雅绝伦之意。
可细细去听,仍能窥出几分苍凉落寞。
言语声被白雾吞没,仅仅沉寂数秒,便被穿入云霄的悲鸣刺破。
“不可能!”
一声长啸似要把天地撕破。
她身体中近乎凝如实质的内气鼓荡而出,惊起滔天巨浪重重砸在江面上。
嘭!嘭!
浓郁的白雾都被激荡的水浪掀开一角,又被迅速填满。
一头白发的身影将身体中的内气宣泄出大半,方才逐渐安定下来。
她孑然站在大雾中,一动不动,落寞中藏着无限凄楚。
等到水浪拍打水面的声音消弭殆尽,她才红着眼眶,啜泣着伸手抓向虚无。
“江爷,您在哪儿……二丫想你了……”
这喃喃自语本该形单影只的磨灭在时光里,可恰在这时,浓浓白雾中深处,亦有人低语出声。
“江燃……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