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略显昏暗的议事厅中,几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油灯无力地摇曳着,将两道身影长长地投射在粗糙不平的墙壁之上。这两道身影宛如戏台上的角色一般,各自怀揣着复杂的心思,演绎着一场没有台词的内心大戏。
戚福端坐在那里,看似平静如水,然而就在不经意间,他的眼眸深处忽地闪过一丝稍纵即逝、难以察觉的锋芒。不过,这道锋芒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般短暂,瞬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温和至极的面容,嘴角恰到好处地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显然,他有意放低自己的姿态,以一种谦逊的表象示人,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窥视,耐心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好趁机探出对方的虚实与底细。
与之相对而坐的苟洪,则全然是另一番模样。岁月无情地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使得原本就不苟言笑的他更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尽管如此,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依然闪烁着精明且锐利无比的光芒,恰似冬日里覆盖在湖面之上的一层薄薄坚冰。这层薄冰不仅能够反射出丝丝冷冽刺骨的寒光,同时还深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邃之意。当他微微一笑时,眼角处随之泛起了几道细密的鱼尾纹,可即便如此,这些皱纹丝毫未能削减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然而,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却好似一根已经被拉至极限的弓弦,只需稍稍施加一点外力,便会即刻断裂,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
终于,还是苟洪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只见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在此时此地竟显得有些沉重和疲倦,仿佛在喃喃自语:“唉,真是老了啊,不复当年之勇喽……”话虽这么说着,可他的眼神却始终未曾有过片刻松懈,依旧如同一头隐匿于无边暗夜之中的凶猛猎鹰,时刻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高度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戚福心中跟明镜儿似的,但却并未接过话茬,只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心里清楚得很,在这场无形的博弈之中,谁要是率先按捺不住开了口,那便意味着失去了抢占上风的绝佳机会。于是乎,两个人就这般静静地对峙着,周遭一片静谧,唯有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彼此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洞悉到深藏心底的真实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戚福终于打破沉默,彬彬有礼地询问道:“苟老丈您是否打算在我们福寨留宿歇息呢?”然而,面对戚福的问话,苟洪仿若未闻一般,依旧稳如泰山般端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戚福,脸上的笑意丝毫未曾减退半分。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戚福瞧了许久,直盯得戚福都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
就在这时,苟洪才慢悠悠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怎么?莫非阿福寨主不太欢迎老夫在此借宿一宿吗?”说这话的时候,苟洪的那双眼睛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黑漆漆的瞳孔宛若能够将世间万物的光芒尽数吞没。他的目光如同游蛇一般在戚福全身上下游走徘徊,看似悠闲自得、从容不迫,实则暗藏玄机,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威严与气势。
再看苟洪的眉宇之间,修长且刚劲有力,恰似利剑出鞘,锋芒毕露,彰显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狂傲之气。尤其是当他定睛凝视着戚福的时候,那两道微微上扬的眉毛更是如同两把锋利无比的弯刀,似乎正在于无声无息之间审视着戚福的诚意究竟有几分真假。
戚福迎着那如炬般审视的目光,面色不改,微微上扬的嘴角牵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意之中,既有几分从容不迫的气度,又蕴含着丝丝敬意。他开口说道:“苟老丈,您若能在我们福寨稍作歇息,对于整个福寨而言,真可谓是莫大的荣幸啊!说不定哪一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