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会儿。”
把胖子遣走,童逸拉着殷言坐了下来,慢慢地再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我跟你说说我自己家里的事情吧。”
童逸微微抿了一口,思绪飘回几年前。
“我十八岁那年亲爹就走了,白血病,没得治,直接把家里钱掏空了,那玩意绝症嘛,纯粹是无底洞。”
童逸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串羊肉串,眼睛直直望向酒杯。
“就这样死了么。”
殷言终于开口。
“嗯,就这样死了,还能怎么办?摊上这种病只能怪命不好,清明节前几天,我爹直接把氧气管自己拔了。”
殷言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波澜。
原来这小子也…有这么悲惨的成长经历…
“后来怎么样了?你不是还有个姐姐么?”
“嗯,不是亲姐,那是我妈后来改嫁了,男方也是个苦命人,老婆早死,一个人带着女儿抚养长大,我妈看人挺好的,就凑合着一起过了。”
“那不是也挺好的嘛,起码现在一家人还能聚在一起。”殷言僵硬的笑容挤在脸上。
“如果一直是这样确实好,问题是一年前,就是他们结婚的三个月后,我妈也检查出了癌症,医生说已经是晚期了,最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殷言心里顿时停了一下,望着童逸的表情也越发同情。
“然后…呢?”
童逸说到这里眼睛已经慢慢变得湿润,他再次拿起酒杯,这次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啊…我妈就走了,那段时间你是没见过啊,我跟我爹我姐三个人,就这么看着我妈,从一开始的一百多斤的人,慢慢的变成九十,八十,到最后…都瘦的…不像人样了。”
童逸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没有流出来,殷言没有说话,慢慢的把手搭在了童逸肩膀上。
“每天吃的药物都很贵,不像现在有什么报销政策,我家的房子直接搭进去了,本来就屁大点房子,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整个家里又变成了一个馒头三个人分的穷酸样。”
“即使是这样也没留住我妈,我还记得那天我下班就往病房赶,我妈已经咽气了。”
“是我姐满脸热泪,哑着嗓子告诉我,我妈临死之前,疼的嘴巴一直张开,完全合不拢,紧紧地握住我爹的手。”
童逸已经忍不住满眼热泪,泪水直接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滴落在水泥地上,他已经满脸通红。
“你知道我妈…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她…她…她说,一定要…撑到…我下班…撑到我…回去看她…最后一面…她才能安心…走。”
“我爹那边…不太方便和你说,总之直接失踪了,直到现在我还在查这件事的下落。”
童逸趴在了桌子上泣不成声。
殷言也是红着眼眶望着自己的好兄弟,咬紧牙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把童逸的头给拽了起来。
“跟着我一起去道馆吧,好歹也算是看穿世事,重新做人了。”
没想到童逸居然缓缓摇了摇头。
他擦干了眼泪,直视着同样饱含热泪的殷言。
“我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
殷言疑惑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就这样了还不肯跟着自己走吗?
“我姐姐还没有找到,而且…我还和人有约在身,俗事太多,我做不到那么豁达直接当个道士。”
说到道士,童逸又想起闪天囚的身影来。
自己俩师父,一个死一个失踪,现在身边可就真的没人了。
“唉…明天和我一起去武当山吧,也就当,是最后送我一程。”
殷言拿起餐巾纸抹去自己的眼泪,慢慢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三块物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