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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包围了!”关阳军纷纷嚷道,而在城楼上观阵的武官始终为难地举着发酸的手臂,一时不知该不该让蓄势待发的枪矛和箭矢落下城墙——那样势必会误杀己方的军士,何况他们的主将秦昭衡也在队伍当中!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有军士一脸茫然地问道。
“闭嘴!”武官瞪了一眼军士,眼睛不由又扫向歪倒在城墙边的那些值岗军士的尸体。
真他妈的该死!在他登上南城楼的时候,除了这些尸体,连靖北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回城吧,将军!”马诚一枪挑飞了一名靖北军士,不顾一切地冲到秦昭衡身边大声喊道,“大家都乱了手脚,防不住了!”
“不行!这时候回城会带进去多少北地人,你知道吗?!”秦昭衡怒道,“给我盯好了!别让靖北军靠近城门,城里有他们的帮手!”
“可他们根本没打算靠近城门啊!”马诚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战枪一边回头看了看。
如马诚所说,靖北军形成的骑步混合队伍根本没有攻城的意思,只是把那些手忙脚乱的关阳军赶向清江方向,关阳军后翼和两翼被疯狂攻击,给秦昭衡所带领的队伍制造出极大的麻烦。
当一个接一个武官被掀落马下,整个关阳军都乱成了一团。
军士们变得像从没受过训练的老百姓一样东冲西撞,最终向清江方向一窝蜂地涌去。
一些人被战友撞进了河里,一些人跑上浮桥,做了躲在刀盾手身后靖北弓箭手的箭靶子,而当侥幸逃过去的军士再度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正面对着原本出现在城西的赤雷重甲骑兵,他们排列整齐,坚冷的头盔下露出一双双炯炯的眼睛,月光里森凉无比。
整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眼望着走投无路的残余部队,秦昭衡终于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之中。
他埋怨自己不该轻敌。
可是他真的轻敌了吗?
他不是一直辗转反侧,到了城西也没敢冒然进攻吗?但他还是输了。
他一直被南江雨牵着鼻子走,错误地去了城西,错误地绕去城东,又错误地调兵出了城南,跟靖北军直面对垒,断送了无数军士的生命,也让朝廷颜面扫地。
许是太久没有这样战斗了,日常的操练,此前那些儿戏般的“冲突”,全都不是真正的战斗。
他败了,不仅如此,他还当战死在这里,只是在死之前,他得会一会那个带着一脸恼人笑容的南江雨。
那小子还真是傲慢,激战中看不到他的影子,说不定正躲在什么地方一边喝着酒一边嘲笑自己呢!
放眼四顾,秦昭衡试图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那领猩红的将袍。
“秦将军是在找我吗?”伴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南江雨从甲士间跃了出来。他端坐在战马上,斜背战枪,仍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
一队长矛手迅速聚拢过来,在杂乱的战场上围出了一小块空地。
“不愧是靖国公府三公子,果然厉害,只不过若想将我生擒,却也不能!”秦昭衡此刻已然平静下来,“事已至此,不知南三公子可愿亲自指教一二?”
“乐意奉陪。”南江雨一笑,“将军请!”
“三公子请!”
双方言罢,各催战马,耀眼的火光中,枪与马刹那间便交织在了一处,长矛手退开数步,给两人留出了足够的交战空间。
身为关阳守将,秦昭衡的个人战力也是颇佳,且正值壮年,心中又憋着一股郁气,冲锋、击刺、护防,一招一式打的成熟而犀利。
而那十八岁的南家三公子,敛去了此前的戏谑与狡黠,大开大合间尽是北地武将的彪悍干脆,让秦昭衡忍不住心下既是骇然,又是赞叹。
二马再次奔近,南江雨在灵巧地躲过秦昭衡一记大力横斩后,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