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人发出了惊呼,与此同时,南江雪轻盈跃起,犹如一只展翼的飞鸟,翩然转至了沈明晔身后,手臂轻轻一托,脚下闲闲旋转,带起的一阵清风之间,红白两色衣袂交错舞起,满地珍珠如雪散开,好一似朝霞蔽月,回雪流风。
本已被那琴舞之和醉了心神,而这结尾的一幕又太过惊艳,以至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大殿内一片安静。
抬手接住那支红梅,南江雪含笑道,“王爷拿好。”
“有劳娘娘。”微微定神,沈明晔接过红梅,然后朝着脸色发白的任妃妖娆一笑,既而迈步走至太后案前,躬身道,“这支红梅奉予太后,太后红颜不老,凤仪天下。”
众人这才渐渐缓过神来,但脸上眼中,仍是满满的赞叹之色,太后则对着沈明晔笑斥道,“你这孩子,舞跳的好,嘴巴却坏。如何便来调侃哀家?”
“儿臣向来老实,太后可不能这样说。”沈明晔笑道。
说笑之间,早有宫人跑上来将珍珠尽数拾起,微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把它们交到了任妃面前。
任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又羞又恼地起身谢罪,皇帝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南江雪身上。
见女子微微一福,带着满殿惊叹的目光信步归坐,抬眸时,还偷偷对他挤了挤眼睛,带着三分妩媚,七分顽劣。
一场宫宴,人们却已把任妃的《洛神舞》抛在了脑后,人人口中谈论的全都是南江雪和沈明晔所作的《春水令》。
事后沈心诺对南江雪道,“这一次你可把任妃气的不善,说不定她又要生出是非,你自己小心点吧。”
“都是陛下执意阻拦。”南江雪撇撇嘴,“若是我献幅图给任妃,她就不会生气了。”
沈心诺揉着额头,“你也不需烦恼,我对老六说你的丹青独树一帜,他很是向往,说那自己也舞上一曲,求你画了,然后挂在他的渡云轩。这不,一舞《春水令》,说跳便跳了。”
“是嘛!哈哈哈哈哈!”南江雪笑的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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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都城外兰弧场,白雪映着蓝天,一队飞骑纵马疾驰,扬起大片的雪花,阳光下散发着粼粼的金色。
为首两骑,一男一女,皆是长发高束,一身猎装,前倾着身体,金银两色大氅便如两面招展的旗帜,带动着身后的大片铁蹄。
铁蹄之间,是一张张刚阳的脸孔和一双双灼热于飞雪中的眼睛。
他们来自大内禁军,来自御前宿卫队,但每一个也都是沈明瑄当初的皇子亲卫出身,曾经在极北的飒飒长风中挥枪跃马,归来时踏上的也是皑皑的雪原,而他们所追随的,则正是前方的那两个人:曾经的睿郡王,如今的皇帝,曾经的靖北元帅,如今的天元皇妃。
熟悉的感觉,肆意的驰骋,让他们的心中激动不已,就连禁军大统领聂远也感到兴奋。
跳下战马,南江雪顺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只箭囊,对着一个跑回来寻找箭囊的禁军笑道,“臭小子,怎么还是这么丢三落四的!”边说边把箭囊丢给了他。
那禁军接住箭囊,又羞又窘地嘿嘿傻笑了两声,对南江雪弯了弯身子赶紧跑了——记得他在极北第一次出战时,也是忙忙叨叨地掉落了箭囊,也是被南江雪顺手捡起来的。
那一边围在一只猎到的野猪旁的几名禁军见他回来,都笑踹了他一脚。
沈明瑄看了看身边的南江雪,不由弯了弯嘴角。
昨天她还是一个满口姐妹臣妾的清雅皇妃,今日脱下宫裙,摇身一变,则换上了满满的军中做派。
来至事先安顿好的一片行帐之前,有军士开始清理猎物,其他人则列队于周边,聂远对南江雪笑道,“娘娘可愿再活动活动筋骨,也让儿郎们再多长长见识?”
一句话引来了周围的大片附和,将那种兴奋感更大程度地激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