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的手臂,缓缓向前走去,她道,“那年去祇都,我们在未央楼对面的一个摊车上吃过一种很好吃的肉丸豆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陛下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找找看?”
笑容就那样在皇帝的脸上绽开,那样明亮,似是阳光乍泄,带来了万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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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艘雅致的舟舫自洛河码头出发,顺支流南下,驶向祇都。
洛河繁华,除了渔舟商船外,专供世家公子游玩或通行的舟舫也有不少,这一艘的租用者据说是一位江南的贵公子,一行十几个人,看上去个个都精神的很,其中的王公子和被称为“大小姐”的姑娘当是主人,样貌气质更是不凡,随从对两人甚为恭敬。
主人家出手阔绰,随从们也极为谨慎,器物饮食都会查验,也不让船工们接近主舱,基本在哪干活就在哪呆着,但从不会表现出跋扈之气,言语得体,显见也不是一般家仆。
已是初夏,江南更是水秀山青,舟舫徜徉,轻风拂面,清润的空气让人的身心都甚是愉悦。
每日的餐食并不奢华,却有丰富的蔬果,鲜美的鱼虾,精细的稻米,这让小十三大为高兴,对待沈明瑄等人的态度也好了一点。
南江雪和沈明瑄坐观烟雨,卧看星辰,或执子对弈,或秉茶闲谈,几乎是同止同息,这一切也落到了南江雨的眼中,他想,他们这般相爱,姐姐……当不会回去了吧。
舟行三日,不日便会抵达祇都。有琴声自船屋中响起,一时似清风唱晚,转而又见彩霞奔彻,穿过阳光洒下的丝丝金缕,飘摇于波光潋滟的洛河之上。
沈明瑄倚在窗边,潭水般的深眸里全是那白衣女子的样子。
她坐在瑶琴之后,玉指纤长,拨动起无限风光,一缕墨发垂散下来,鬓边一枚简单的珠钗,在阳光里微微晃动,专注却也闲散。
他久久凝视着她,无论是沙场上的鲜衣怒马,还是此刻的缱绻清姿,都是他移不开的眷恋。
她总是简简单单,时常面带微笑,却仿佛会在顷刻之间,让风云际会,让华彩满天,让他的一颗心落进去,就再也难以自拔。
可是祇都就快到了。在他们找到那家很好吃的鱼丸豆腐之后,她是会继续陪在他身边,还是将从此离他远去呢?
她没有答应什么,他也没有问。
他不想,也不敢。
他害怕听到答案,宁愿沉浸在眼下的时光里,患得患失。
忽有另一阵弦音遥遥传来,与南江雪的琴声交相呼应,也因此打断了沈明瑄的思绪。
但见南江雪眉间轻轻一动,清亮的眸子向外瞥了一眼,指尖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一旁的小五则站起了身。
沈明瑄不由下意识看向窗外,正见立于甲板上的墨碣走到船舷边,不远的地方,有另一艘舟舫正同向行来。
琴声不绝,奏的是同一首曲子,忽而空明,忽而高亢,彼此间不曾相见,却似是相识已久,情致相通,拨弄起云飞泉跃,谷应山鸣。
至一曲弹毕,仍余音袅袅,如眼前的烟波曲水,百转千回。
南江雪站起身来,面上带着几分错愕,几分惊喜。
走出舱房,步上甲板,只见那艘舟舫已与他们并排而行。
船上站着几人,为首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公子,白衫鸦鬓,折扇轻摇,临水而立,便似那一句“君子如玉”,说不出的儒静风流。
“各位有礼。不知方才那曲是哪位所奏?”向对面舟舫遥遥一礼,南江雪开口问道,将声音轻松地送进舟舫上的各人耳中。
“正是在下。”那白衫公子躬身还礼,“方才与在下合奏之人,可是姑娘?在下以寒。”
清朗好听的声音,一般轻松地传了过来。
南江雪的脸上露出了明亮的笑容,对着那以寒公子再次躬身,“拜见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