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南江云和南江雨,四大护卫墨碣、龙羽、玄玉和清尘紧随其后,最后是雪归山的子渊,抱臂靠在门口,满脸不高兴。
女子一身白衣,长发松挽,不着甲,不佩剑,脸色苍白,但双眸却明亮依旧。
“叩见大帅!”众将轰然跪倒。
“都起来吧。”南江雪简单地说了一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起身后的众将转朝向她,眼中尽是关切和复仇之色。
一些人朝走回阶下的大公子看去,却见他微垂双眸,眉峰沉抑,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
“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军令。”没有半句废话,南江雪直入主题,话音不高,但满帐均屏息肃立。
“南江雨。”第一道命令给的是公府三公子。
三公子跨步出列,十四岁的少年一扫往日的人小鬼大,俊脸端肃,其间似乎还带着一种逼人的森凉。
“命你送皇三子返回祇都,并于大朝之日呈我奏书。”南江雪道,既而微垂了一下眼眸,“拟奏。”
“叛军祸起,北地生乱,以致朝廷不安,陛下忧心,实乃臣办事不力,甚为惭愧。而三皇子以亲王之尊,奉天命驾临燕京,解纷争,抚民心,北地上下,无不尽感皇恩之浩荡。”
“晟亲王召令臣与南怀仁于阙城会晤,且许臣向殿下单独陈情,臣亦感恩戴德,遂将南怀仁谋杀家父,滞扣家母兄弟,里通外国,意欲夺权乱政,更在极北战事初平之际,不顾邦国安危,举兵谋反,致百姓因无端战乱受苦,同袍因一人私欲相残,种种情由,尽皆呈报殿下,乞殿下上达天听,为臣和万千北地百姓兵士做主。”
“却不知殿下与南怀仁达成何种约定,阙城之晤实乃假意调解,满城之内皆是伏兵,殿下更对臣施以软筋散和迷情香,意图,欲以臣之名节要挟,令臣将北地军政之权交于南怀仁,许臣在殿下荣登大宝之后,入宫侍驾。”
“臣抵死不从,愤而反抗,身负重伤,幸得兵士拼死相护,兄长一力搭救,方留得一条性命。”
“臣虽为女子,但出身南氏,久沐皇恩,临危受命,守土不敢懈怠,安民不敢轻忽,便无寸功,亦不知有何大过,竟被逼迫至此。”
“便即晟亲王天潢贵胄,便即践踏南氏门楣事小,但这般折辱戍边将士,当非陛下所愿。”
“北地之乱,臣自会平息,叛臣南怀仁,臣亦将交朝廷处置。然晟亲王圣眷隆重,又得陛下敕谕,臣恐有不敬,再遭构陷,故不敢相留更做陈情。”
“今泣血叩书,乞陛下明察,公断!北地南江雪顿首。”
口吻甚是平静,但一席话字字凿凿,说的清清楚楚,大帐之内,鸦雀无声。
他们知道沈明铮设下伏击,南江雪浴血搏杀,却哪知他们居然还藏着这等卑鄙龌龊的勾当,众将一个个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是全都说不出话来。
“领命。”短暂的沉默之后,南江雨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而这一声“领命”,却像是巨石砸进了水里,愤怒的叫嚷声终于轩然抬起。
“妈的!杀了沈明铮!”
“决不能放了那混蛋!”
“大小姐还需写什么奏书?!天元的皇帝若不给个说法,咱们便打到祇都自己去拿!”
“杀沈明铮!去祇都拿说法!”
“杀沈明铮!去祇都拿说法!”
……
炸了窝一样的大厅中,已经有战将拔腿便往外走,却被守在后方的黎落和一众雪狼拦住了去路。
“黎落!你干什么?!”有人当即忿然斥道,“你聋了?没听见?亏你们还是大小姐的亲卫,大小姐遇难的时候你们在哪?如今怎么还有脸拦我们的路?!”
黎落等人脸色惨白,牙关紧咬,心底勃发的愤怒虽然让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仍旧钉子一样站在原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