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不是位只知道养尊处优的皇子。
一条纱带从肩膀一直斜拉向下,缠了几层,但还是渗出不少血来。
南江雪的眉毛皱的更紧了些。
“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南江雪轻轻抚过纱布,声音有些微哑。
“你事情多,我这点伤也不要紧。”沈明瑄道,“而且随队的军医都处理好了,用的也是皇家上好的金疮药,你别担心。”
南江雪看了看一旁的药瓶,又观察了一下他伤口周边的皮肤,伸手替他搭了一会儿脉,终是没有当即解开纱带查看他的伤势。
“你看,没事吧。”沈明瑄一边重新穿起衣服一边笑道,“聂远大惊小怪,你别理他。”说着又瞪了聂远一眼,说道,“出去吧,我跟大小姐说几句话。”
聂远瘪了瘪嘴应了一声,顺便还拉走了许印和宋子言,南江雪也对南江雨等人道,“你们也去吧。”
“是。”墨碣和黎落躬身应道,南江雨和多吉对视了一眼,都转了转眼珠,也便走了出去。
帐内一时只剩下了南江雪和沈明瑄。
“我没事。”见南江雪垂眸不语,沈明瑄又笑道,“你这样子落在别人眼里,还以为我是个多娇生惯养的纨绔呢。”
“若非伤的深,如何会渗出那许多血来?”南江雪道,“晚上我过来帮你换药。”
埋怨的口吻令沈明瑄心中一暖。
“好。”他道,“只是比起那些死去和重伤的将士,我这点小伤实在不算什么。小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宽慰你,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你费心劳神。”
他说着眸光有些黯淡,“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跟你商讨战策,也难以伴你并肩杀敌,在朝堂之上,也无法为你争取什么,让你孤身一人陷在这样的境地里,腹背受敌,战场搏命。”
“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娘、兄长、弟弟们,还有北线的战士和许多北地人,他们都在我身边。”南江雪抬起眼帘,眸光轻软如水。
“还有你。阿瑄,我是武将,自当做武将该做的事情,而你,是皇子,又或成为未来的储君,担负的是天下。你这次到北线来,便是在庇护北地的百姓,北地的战士。”
“小雪……”沈明瑄的心也随着她的眸光,随着她的话语轻轻动荡。
“这场仗结束了。接下来我要把北地收拾干净,还世人一个真相,给北地一片清明,告慰我爹爹的在天之灵。而殿下你,也该返回都城了,你的战场不能离开太久,你的对手正在虎视眈眈,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无论怎样,我也都会支持你的。”沈明瑄道。
他伸出手,握住了南江雪的手,目光坚决,语气却又那般温柔。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一种令人心跳的情绪融化着周围的空气。
“那……我让人准备,你这几日便走吧。”许久之后,南江雪轻声道。
“你不随我一同走吗?”沈明瑄问。
“我要去坎布城跟极北人谈判,一些部落该付出代价,但整个极北却需要安稳。”南江雪微微垂眸,“殿下,最好不在场。”
沈明瑄微微皱眉,略略一想,便已明白了她的用意。
整个极北需要安稳,她当是不会提出过于苛刻的要求,甚至会对极北各部落加以安抚。
一则,要回身收拾北地,她需要这个安稳。
再则,以目前的情势,她也不想引发矛盾,与极北人再陷战火,而这,大概与朝廷的想法并不一致,她也不会向祇都请旨。
极北被打成了这样,朝廷不会再担心他们南下,以至威胁关阳以南,于是,一些人一定想要北地做的更多。
比如更多的战后赔偿,比如剿灭更多的北戎部落,他们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