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解围,否则由着自己这浑劲上来,即便脑袋保住了,这屁股多半也没法要了。
向南江雪谢了罪,他乖乖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感觉很是惴惴不安。
当日所议之事自然是与极北联军之战。
虽然此前南江雪已跟南怀安和几位大军团统领了解了情况并作出了分析,但此一战,不仅决定着北地的兴衰荣辱,更直指生死存亡。
她要让所有武官都清楚状况,也要知道每个人的所思所想,如此,当他们传达命令,带兵出征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疑惑彷徨,才能够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怎样才能取得胜利,又有哪些必须保全。
接下来的近两个时辰,所有的敌情、兵力、城防、军备、粮草被逐一详解,南江雪也把境内的情况作了概括性说明。
当然,她没有指称南怀仁“弑主谋逆”,又或是赤雷军“临阵倒戈”,但这两个悬而未解的问题却在众人的心头烧起了熊熊之火。
人们开始讨论整体战策。
在他们心里,即便没有更多的兵力支援,没有来自境内的补给输送,凭着临确城和几大要塞拥有的半年军辎,凭着他们北线军大风大浪里炼就出的一身铁骨,断不会在那汹汹而聚的三十万敌军面前怯退半步。
这场仗,他们——不胜则死。
当众人的讨论、热议,甚至争执全部告一段落之后,年轻的女帅缓缓站起身来,所有的目光一时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跟极北联军的这场仗有两个打法。第一,守。”南江雪容色平静。
“北线军四大主力军团,加上樊城、贡觉、牙石和霍果四大要塞,一线军士总兵力超过20万,分守北境,以城为据,配合围堵截杀,让他们在我们面前止步。”
“他们若强攻,损失定然不小,若围城,我们粮草辎重尚且充足,待冬季到来,他们的补给就会成为麻烦,补给艰难,军心必动。”
“不过这样做的问题是,敌军掌握着更大的灵活性,他们可以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把我们盯死在城池里,然后分兵乘隙,插入我们的腹地,引动后方不宁,境内生乱。”
“他们也可以待这个冬季过去后卷土重来,让我们陷入不停的征战之中,把北方一直笼罩在烽烟战火里,永无宁日。如此一来,城中半年的军辎粮草,便不足以支撑了。”
“这种问题的产生不在北线,而在燕京。”她略顿了一顿,“我三叔不会放过我们的一点错处,也不会给我留有太多时间。”
淡淡的一句话,却令一众战将尽皆火往上撞。
“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有一个,那就是我交出靖北鹰符,奏报朝廷,搬离公府,以保北地上下一心,共御外敌,或许,北线的儿郎们便可少流些血。”女子静静续道。
“大小姐!”一叠声音立即响起,席间的不少人已经窜了起来。
“公爷遗命,岂能更改!”
“我们北线军没一个怕死的!也绝不会听命于一个无耻叛乱之徒!”
“公爷的大仇,我们迟早是要讨的!”
“大小姐,您不必试探咱们,咱们的心,从头到尾都只会站在大小姐一边!”
“大小姐可是信不过我们?!”
……
大厅中群情激愤,喧声不绝。
“我不是在试探你们。江雪曾与诸位将军一道枕戈卧雪,跃马杀敌,肝胆相照,性命相托,又怎会不信?我只是必须告诉大家,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她站在那里,双瞳清澈深远,似乎能洞穿世上的悲欢离合,挥手间任流年似水,往事成烟。
南怀安心中一痛,几位大军团统领将军都微微垂了垂眼眸。
“大小姐您不用说了,我们不会选别的!”有人当即叫道。
“宁为玉碎,绝不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