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旧,我是不会这么大方的。”南江雪道。
“打敦达尔,我的人也要出力。既是双方合作,三千匹理应打个对折。”伊勒德道。
“这便是打了对折的,难道世子不知?”南江雪道。
“每年一千匹数量太大,那我们还不得天天抓马,别的什么都甭干了?”伊勒德道。
“世子得了敦达尔,也可以花钱购置。帖木布赫是个生意人,定能为世子分忧。”南江雪道。
“没的商量?”
“那倒不是。”
“如何?”
“为世子延至四年或是五年,亦无不可。”
“那么每年是……”伊勒德开始计算。
“但若每延一年,便需多给我一百匹。”
“什么?”
“这是利息。”
“你就不怕我翻脸?”伊勒德停下脚步怒瞪着南江雪。
“你我之间,怕是总有一战。不过不是现在。”南江雪笑吟吟地扬起脸,看上去很是温柔善良,“你需要敦达尔城,不是吗?”
伊勒德看了她一会儿,伸手为她紧了紧斗篷,有些霸道,甚至带有一丝凶狠。
是的,他需要。
在他身边,除了靼塔部的一些旧人,绝大部分已是来自其他部族曾经流离失所的人们。
在他心里,夺回曾经生长的土地、为父亲报仇固然重要,但靼塔的名字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新人的加入渐渐淡去,他用经年的心血建起的这支力量则已成了他新的家园。
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萨日族。
他所背负的不仅是自身过往的仇怨,更是整个萨日族期盼的未来:富足、兴盛,任谁都不敢欺凌。
南江雪看到了他的志向,甚至承认了他的能力,但与此同时,她也将一条界限清晰地划在了他们之间——北地的靖国公府,又怎能容得极北的某一支力量一味做大。
“哎呀你看你看,那个伊勒德果然不怀好意!”那一边,云朗抓住墨碣,指着为南江雪裹紧斗篷的伊勒德夸张地叫道。
※
伊勒德最终没有杀成价,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但过不多久,他就觉得,三千匹精良战马,这价格确实是“高了些”。
达成交易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靖北北线军潜入了四门紧闭的敦达尔城,潜入者只有两人——南江雪和墨碣。
看着他们如两只飞燕般窜上城头,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伊勒德的眉心忍不住一阵乱跳。
不到半个时辰,城门开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出了城,行向了他与南江雪约定的地点,距敦达尔10里左右的一座废弃的土石堡。
车门打开,胖乎乎的帖木布赫颤巍巍地下了车,脖子上抵着一枚锋利的短匕,持着短匕的人正是南江雪。
那队骑兵见状都是大吃一惊,纷纷抽出武器,然而火把亮起,四周现出了甲兵足有千人。
“他们都是靖北军的兵,帖木布赫城主你最好让你的卫队小心些,若是伤了他们,我会不高兴的。”南江雪笑呵呵地对手中的胖子说。
伤了他们?帖木布赫抽着嘴角,就他带出的这二十多护卫,怕是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
“快把刀放下!我是来谈事的,你们……先都等在这。”帖木布赫道。
护卫们面面相觑,犹犹豫豫地放下了武器。说实话,看到周围这般景象,他们也一点都不想动手。
“城主大人最是通情达理。”南江雪很满意,随即对前方的伊勒德笑道,“世子,帖木布赫城主我帮你请来了,咱们的酒菜可备好了?”
伊勒德!他怎么会跟靖北军有来往?而且还能搬动南大小姐?帖木布赫心念转动,既而又腹诽,请吗?南大小姐你这“请”的方式还真是很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