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现出了一抹阴霾。
一支信号箭突然窜上天空,伴随着北地人的号角,令那森的瞳孔陡然一缩。旋即,耳边的鸣响发生了变化,似有一些更为强大的声音正劈面而来。
惨叫声陡然响起,一大片粗大的黑线飞入他们的队伍,将军士的身体戳穿,扎在地面之上,在阳光下的雪地上开出了一朵朵炫目的红花。
“有埋伏!”
“敌袭!”
警示声冲出人们的喉咙,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掷矛和羽箭。
万人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哀嚎声、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人体坠落之声,和着穿梭于岩石间的谷中奇怪鸣响和令人胆寒的飞物破空之声,将这支乐曲瞬间推向高潮。
“乱什么!保持队形!盾牌手,还不滚过来!”
“妈的,拉克申!控制你的人!”
“反击!反击!”
“该死的雪狼!格杜,你去那边!”
……
命令在这样的混乱中显得暴躁却无力,岩石间的军士像沸腾的开水,相互撞击、挤压,吐出大量血沫,一炷香的时间,雪狼的影子还没见到,他们的战力竟已减损了两成之多。
那森的双眼变得阴暗而又赤红,再这样下去,他的兵没把对方淹死,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呛死了。
极北特有的号角声响起,被鲜血洗过的军士渐渐冷静下来,武官们开始重新整顿队伍,极北人的强悍展现出来,按照武官的指挥,朝着攻击发起的方向果断冲去。前面的军士倒下了,后面的同伴踏过他的尸体,眼睛眨也不眨。
又几枚信号箭带着锐响冲上天空,雪狼现身了。
比起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戮的极北人,他们一个个盔明甲亮,神采飞扬。
不是整建制的攻击。
分成了大大小小的队伍,雪狼横枪纵马,忽而撞进敌阵,忽而逃之夭夭,一时左侧来势汹汹,当极北人如狼似虎地扑杀而去时,他们又倏地散去,另一队雪狼却狠狠地楔入了敌人的后方;一时极北人衔尾追击一队落败雪狼,眼看就要得手,结果他们在岩石间兜兜转转,竟全都不见了踪迹。
似乎并没有什么战法,雪狼只不过在玩一场肆无忌惮的猎杀游戏,但那森却看的清楚,这种制造混乱、声东击西、有的放矢的打法,没有高明的指挥和默契的配合,再悍勇的战士也会被他的汪洋拖垮。
“查干!别的事你别管,带人去把那丫头给我找出来!”那森朝查干喝道,心里很是搓火——自己竟被雪狼搞的头脑发热,忘记了那南江雪才是阵眼!拿住了她,眼前的这场仗就结束了,拿住了她,他这年冬季的整番筹谋便将有意外之喜!
战斗仍在继续,尸血汇聚成河。
鞑塔和科米尔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对手能在这乱局中如此娴熟往复,就好像曾经受到过专门的训练一般,因为他们不知道,雪归山上,这支队伍曾经跟随着南江雪在更加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围猎,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围猎的是凶禽猛兽,此时他们猎杀的,则换成了他们。
南江雪是阵眼,但不是唯一的阵眼,雪狼的武官们都知道该怎样利用地形指挥作战,何况他们其中还有人曾在这里生活过,昨天晚上,战策已在一张图纸上勾画完成。
极北人的情绪从最初遭遇突袭时的惊慌,到恢复冷静准备一决胜负,再到打的恼火、无奈、焦躁甚至灰心,就好像自己本有着孔武的身体,又极是辛苦努力,却仍被一个小个子打的鼻青脸肿一般,一个个锐气再减,战意渐退。
但雪狼也并不像他们表现的那般轻松,这场寡众悬殊的战役,对每个人的脑力和体力都是巨大的考验。
伤亡不可避免,尽管他们此前也都是百炼之身的战士,但作为雪狼,却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劲的敌人。不过,他们也因此越发兴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