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在北地的绝对权威,以及他在人前无需着意却也会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被皇亲贵胄、一品大员奉承惯了的沈明铮总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原想当众向他立威,怎料他竟不给面子。若是这一跪跪了下去,场面实在会尴尬至极。
“兄长想是错会了三殿下的意思了。”见到皇三子的神色,南怀仁忙打着哈哈跨到了兄长南怀瑾身前,很自然地托住他的手臂,“殿下是关心北境,勉励咱们北地的将士。居安思危,是朝廷所愿,也向来都是兄长所愿。”
“正是呢。公爷此举倒是吓了我一跳。”皇三子起身有些僵硬地笑道,并向南怀仁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公爷快坐!”
“啊,失礼了。瞧我,真是上了年纪,殿下莫怪。”南怀瑾也笑了起来,边说边转向北地一众官员,“你们也是,怎么跟着我一起犯糊涂,快入席吧!”
南怀瑾如何不知那皇三子的心思,两人一起装傻罢了。
对于这位颐指气使的年轻皇子,南怀瑾还真是不怎么欣赏,也不愿参与到那些储位之争的事情当中,何况,这皇三子的母亲还硬塞给他一个女人,而那女人不仅是个眼线,更有坑害他二儿子的重大嫌疑。
双方秉持应有礼仪也就罢了,若要他诚惶诚恐,巴结奉承,那是想都别想。
他可不是一般的封疆大吏,手握雄兵,执掌政权,名为国公,实则等同于藩王。
众人遂纷纷回席,随同两位皇子前来的官员也主动敬酒攀谈。
沈明铮举杯对南怀瑾道,“本王实是为公爷着想,盼下面的人能常备不懈,多替公爷分忧。公爷仁爱朝野尽知,若是有什么话不好讲,本王愿为公爷出面,做做恶人又有何妨?”
“殿下厚爱,臣感激不尽。”南怀瑾与皇三子对饮了一杯笑道,“这些家伙,臣还收拾得了,怎敢轻易劳动殿下。”
“公爷太客气了。”皇三子也笑道,但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众人推杯换盏,两位皇子也都下席寒暄,气氛看上去一时间又显得颇为融洽,但沈明铮的随行却知道,碰了这么个软钉子,他们主子的心中定是气性难平。
酒过三巡,沈明铮的亲卫统领跨前一步躬身道,“殿下,属下素仰北地战将骁勇,此番有幸前来,想趁此机会切磋一番,一则长长见识,二则也为宴席助助兴,望殿下恩准。”
“好啊。”皇三子抚掌道,随即又有些迟疑。
这亲卫统领乃韦氏一族,武功高强,在人才济济的祇都都是数得上名号的。此次站出,自是想凭着武力为他出口恶气。
可他也知道,靖北军常年征战,对手是彪悍的极北戎人,他们身上的功夫那都是血泊里杀出来的,胜了自然扬眉吐气,但若败了,他颜面何存?
略一沉吟,心中已有了计较。
“公爷,莫说我这亲卫统领,便是本王,也一直想一睹咱们北地儿郎的风采。本王也曾练过一些拳脚,但您也知道,身边的人胆小怕事,不肯使出真本事,本王难有进益。靖北军素来忠直,从不会虚与委蛇,不如便请哪位指教本王一二,还望公爷不要阻拦啊。”
一番话说出,席间又是一静。韦氏统领想说什么,却被沈明铮抬手拦住。
“三哥,舞刀弄枪,怎比得上美人歌舞。”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四子沈明瑄似有微醺之色,出言说道,“依小弟看,咱们还是继续把酒赏乐吧!来来来,公爷,我敬您一杯!”
“四弟忒也小瞧了公爷了。”皇三子道,“北地尚武,自是舞刀弄枪更能助兴。你若喜欢这些美人,不如求公爷宴后将她们送去你那里,独自欣赏岂不更妙?”
席间一时发出了一片男人们都心照不宣的笑声。
“三殿下金贵之身,怎可冒犯?殿下莫要为难臣了。”南怀瑾笑道。
“公爷怕是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