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啥?你要逃学?”从铎惊讶地问。

“盎,不是逃学,是彻底不念了!”乌拉沁说,“现在这学堂成日本鬼子的了,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子底下,能学到个啥?”

“盎,可是,你不念书,咱家里会被当作‘反满抗日分子’监督起来的。那会连累家里人的,你知道吗?”从铎担心地说。

“那,那我就不回家。不回家就不会连累家里人了吧?”乌拉沁想了想,问从铎。

“唵?!不回家?那你去哪里呀!你手里也没钱呀,咋活呀?”从铎说。

“哪里都行,只要不看日本鬼子的眼色就行。”乌拉沁说。

乌拉沁从柴草屋里放出来后,整天把心思放在学堂的围墙上。

因为不好好学习,总被宋国强罚站。

罚站对乌拉沁来说还不算啥。

最让他难受的是每天早操的时候,全体学生的“皇宫遥拜”仪式。

他不想背诵满洲皇帝的《即位诏书》和《回銮训民诏书》,更别说用日语背诵《国民训》了。

他有时只能假装张嘴,不出声。

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参与,偶尔有一天起来晚了,没赶上仪式,还会被罚跪一天。

不过,在罚跪的时候,他找到了溜出学堂的路线。

但苦于手里没钱,又不敢轻易离开。

终于,侯明理那天给他们送钱来了。

从铎知道乌拉沁的心思,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偷偷把自己那块大洋放到乌拉沁的口袋里。

猍歹嚎挤咕着眼儿对包逸仙说:“盎,佐佐木太君说呀,咱们家里人呀,前两天到粮捕府看孩子去了。结果呢,夜来个(昨天)乌拉沁就不见了。怀疑呢,咱们家长和孩子串通好了逃学呀。说这个嘛,是对满洲帝国教育的敌视!要是真的那样的话呀,那可就麻烦了。说是一家犯法,十家连坐呀,不但从家大院遭颠掀(遭罪),大家都跟着遭殃呀。还有,还要罚‘连坐金’呢。还要把家长当作‘反满抗日分子’进行监视的,这可是要命的罪呀!”

“唵?啥?他们把我的孩子弄丢了,还要治往们的罪?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王法吗”

本来听到乌拉沁离校出走的消息,包逸仙就有点急,又听说要治罪,就更火了。

侯张氏赶紧拉住包逸仙,小声劝慰:“盎,别着急,只说逃学,孩子没事的。另外,现在是日本鬼子当道,跟他们有啥理儿可讲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别太犟了,吃啥死猫子肉(干嘛死脑筋)呀!”

“盎,乌拉沁咋的了?”从四皇上听到消息也从小药房里出来了。

侯张氏趁机把包逸仙拉回院里。

“盎,从先生呀,乌拉沁没回来吧!?”猍歹嚎赶紧和从四皇上使眼色。

“唵?没有呀!自从上学就没回来过呀!”从四皇上边走边说。

佐佐木始终站在一旁不说话,看猍歹嚎和包逸仙、从四皇上等人的交谈。

看着看着,突然给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立马儿上前说:“盎,回来没回来,光说没法让人相信,还是搜查一下院子吧!”

“盎,对,对,对——呀,搜,搜,搜——查一下,看,看,看——藏哪儿了!”三结巴虽结巴,但接起话来还挺快。他主动带着警察闯进了院子。

勒勒李和一些看家护院的立马儿拦住他们。

警察气势汹汹地拔出枪:“盎?咋的?要造反吗?”

从家大院门前集聚了很多人,见这情景,“哎呀——”一声,大家呼啦一下跑向两边,生怕那枪子不长眼睛,落到自己身上。

见这阵势,从四皇上一摆手:“盎,让他们搜吧!要不他们也不放心!”

就这样,三结巴和警察在前面走着,看家护院的在后面跟着,开始搜查从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