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算着时间,给我军留下粮草的?”
说到最后,连谢遵自己都微微楞住了。
“谢将军,不要危言耸听来吓唬人!”王他奴不满地说道,“到你嘴里,好象什么都是阴谋。依我看,这就是守军畏惧主公和我铁骑大军,来不及带走粮草就弃城而逃。这些粮草,虽然只能满足咱们大军一天的消耗,但一座县城里能有几个守兵,让他们吃一个月都足够。”
“但是,我军攻进深州都已经三天多时间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杨武旭那混蛋的影子?”谢遵不甘示弱地回道,“就算他实力再差,也不至于一战的能力都没有!”
“你自己刚才不是都说了嘛!杨武旭那混蛋大概是想集中兵力,在鲁口城跟主公决战?”王他奴挥挥手说道,“而且,斥候把前前后后五、六十里都搜遍了,连个鬼影子都看见。杨武旭能有什么阴谋!”
“大军的粮草还能支撑几天?”张忠志挑了挑眉,换了一个问题。
“加上在安平县找到的粮食,撑个三天没问题!”辛忠义迅速回道。
“三天……”低声念叨了几遍后,张忠志再次陷入矛盾之中——是进,还是退?
进?仅从表面看来,己军士气大盛,敌军连一战地勇气都欠缺,夺取鲁口城似乎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然而,日复一日的“诡异”夺城得粮的现象背后,到底有无隐藏着杨武旭的阴谋?
与先前干脆利落地横扫半个恒州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杨武旭现在的举动只能用窝囊来形容。
这强烈的反差,怎能不令人生疑?
同时,以现有的粮草,如果继续进击,一旦三日内拿不下鲁口城,整支铁骑大军就将陷入粮草断绝的死局之中。
届时,就算想撤退,也是去无可去,只能在粮尽军乱中走向灭亡。
退?虽然粮草足够让大军撤往冀州,但这一退,也就等于放弃了恒州的所有权。
数年以来,张忠志为了拥有这么一块地盘,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比如利用杨光翙的信任,使诈劫持杨光翙,然后在安禄山的支持下,双方在故关等地恶战一场。
放弃地盘,简直就等于是杀了张忠志。
何况没了地盘的张忠志,等于嘴里没了牙齿的老虎。谁都能欺负到他的头上,让他再难翻身。
张忠志踌躇反复的模样,不自觉地就影响了其麾下众将。
辛忠义、王他奴等人显得更加焦急。
谢遵则是心中更增忧虑。
“赌了!”对地盘难以割合的情结,促使张忠志下定了决心。
猛地一拍桌案,他长身而起,厉声说道,“杨武旭如果在鲁口城更好。只我们要胜他一仗,那些反复之徒就该知道。到底谁才是恒州的主人!”
“吼……吼!”辛忠义、王他奴等人一拍胸脯,兴奋地高呼。
西北五十里,一万三千余骑正屯扎于此。
中军帅帐之中。
“张忠志已入瓮中!”第五琦指着地图,从容淡定地说道,“这饶阳大地,就是他的曝尸之所。”
张宝忠之弟张孝节沙愕然说道:“先生为什么这么笃定?张贼手里也有一万来骑,真正打起来,也要费点力气!”
与张孝节沙存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另外几个易州将领和契丹部首领。
这次的作战,杨武旭并没有动用收降过来的张忠志旧部。
那些兵马跟随杨武旭时日尚短,军心还没有完全归附,一旦在战场上遭遇旧主。谁也不敢担保他们是否会哗变。
深知此战关键的杨武旭自然不愿意去冒这风险,这里的一万三千骑都是来自易州和契丹部落。
“呵呵……”第五琦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根本不需要跟张忠志拼死拼活。只要时间一到,他想不死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