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郭涔和孟起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几乎是在同时狠狠顿砸手中的银枪和板门大刀,厉声长啸微微催马向前。
“杀,杀,杀!”骑兵们随之呼应,厉声狂吼,滚滚地铁流缓缓地移动。
玄衣玄甲的骑兵步调近乎一致地前踏着点步,整齐的马蹄声憾动地面,憾动着人心。
毕思琛军中将士虽然早已心存必死之志,但无比的阴翳和巨大的压力还是让他们喘不过气来,郭涔和孟起地举动更是加剧了这一状况。
羌族铁骑的威名,并不是靠他人吹嘘而成,而是在一次次的鏖战中,依靠铁与血造就。
毕思琛面色平静如常,只有锐利的眼眸中不时闪烁着精光,缓缓抬起右手,厉喝道:“擂鼓,传令全军,攻击向前,击溃杨错!”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吼出来的。
“毕将军,不留下人防备后方?”额头隐现汗珠的独孤殇蓦然转头地看着毕思琛,惊愕地说道,“羌族铁骑在我们身后啊……”
“没有什么后方!”毕思琛奋然说道,“这一战只需向前,不必顾后。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说罢,毕思琛提起长枪,第一个跃马出列,缓缓朝敌阵而去。
“咚咚咚……”狂暴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列成七个连环锋矢阵的伪燕军士卒,紧随在毕思琛之后,步履整齐地缓步向前逼近。
“前军转列鱼鳞阵!”
“无当飞军暂时不动!”
“传令铁骑,保持与敌三百步距离,听令攻击!”
看毕思琛军有了动静,杨错迅速下达了一道道命令。
史翙所率的前军,迅速地转换着阵型,长兵器士兵重叠列阵,位在最前方,随后是便是千余弓弩兵,刀盾兵列在两翼,以为策应护卫。
距离越来越近,毕思琛军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至三百步时,变小跑。
又至两百步时,已成标准的冲锋状。
“弓箭手,上弦开弓,仰射标尺七!”都尉站在一临时堆起的小土台上,目测着与叛军的距离,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大声音,向麾下的弓箭手喝令道。
“放!”一见敌军进入射程范围之内,都尉几乎是喝破喉咙般地怒吼道。
“蓬……!”
整齐的弓弦震动声后,千余支羽箭带着凄厉地啸叫,在天空中织出一片死亡阴云,而后前仆后继地朝敌军阵中猛扎下去。
一朵朵血花绽开,一条条生命消逝。
“不要停,继续四轮连射!”看也不看射杀的成果如何,唐军都尉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杀……!”两军前锋相距已不足五十步,万余名士兵同时怒吼起来。长枪挺刺向前。战刀高立如林。
“传令铁骑。自两翼插入敌军侧后,展开攻击!”就在两军发生激烈的那一刹那,杨错对铁骑下达了攻击命令。
接到攻击命令后,凄劲的羌笛节奏变得极其高昂。
片刻之间,铁骑泰山压顶般的向毕思琛军扑来。
“杀”郭涔发出了最后的攻击令。
顿时,像一只巨手狠狠地推动了一把,看似沉静的三千余羌族铁骑陡然间变为愤怒地火山,似岩浆奔涌,轰鸣向前。
人如饿虎马似癫,凶猛地铁骑撞入毕思琛后阵,如同两块千钧巨石同时敲打一只鸡蛋。
只一眨眼功夫,就从左右两翼洞穿了疲弱的毕思琛后阵。
“不要顾后,只管前冲!”战甲上已经沾染了数片血花的毕思琛,一枪将敌军一名枪兵挑到空中,而后狠狠地甩了开去,声如惊雷地怒吼道。
以最精锐的士兵为箭头,毕思琛军七个锋矢狠狠地扎入史翙军那厚实地鱼鳞防卫阵中,立时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
锋矢如矛,鱼鳞如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