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乞藏遮遮一定派出了不止一个信使。”李泌很快将绢书上内容看完,眼睛略转后,抬头对我说道,“这封绢书的笔迹隽秀清逸。丝毫没有金铁杀伐之气,绝对不是由乞藏遮遮亲书。”
“而照道理讲,如此重要的军情,乞藏遮遮不应假手他人。如今乞藏遮遮寻人代笔,最大的可能便是他需要多抄录几份,分派几批快马送出。”
军情紧急而重要,为保险起见,乞藏遮遮多派几批信使传递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从孙屯长拦截的区域来看,不大可能另有信使能够脱逃。这样看来,田将军那边一定也进行了拦截。不过漏了一个,恰好又给孙屯长最后截住了!”
将绢书回递给杨错,李泌继续分析道,“郡王,依我之见,可以让孙屯长他们回来了。能拦住的,一定已经拦住;拦不住的,也已过去。再留在那里也是徒劳,反而可能暴露我军意图。”
“好!”杨错点了点头。
陇右军一路上不断遗落的器械辎重,如同血气一般吸引着贪食的“鲨鱼”。
在乞藏弥弥地催促下,五万多吐蕃军一路紧赶慢赶,死死尾随在陇右军后面,总是试图缩近两军之间地距离。
“幸好”轻装行进的陇右军,速度并不逊色于吐蕃军。
抛弃的粮草辎重,却也让杨错有些心痛。
这些粮草,大约可供三万大军一月所用,但为了钓吐蕃军上钩,不得不忍痛抛了出来。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不付出这沉重的代价,就无法博得吐蕃军的信任。
乞藏弥弥也并非战场上的生手,而且他哥又在杨错手上栽过一个沉重的跟头。
曾经的教训,让他变得愈发谨慎。
为摸清陇右军究竟是真退还是假撤,乞藏弥弥接连派出十几骑斥候紧追在陇右军身后。
料到乞藏弥弥可能会有此举动,杨错早命大军后队摆出一副仓皇落拓的架势。
而且,未待吐蕃军斥候做更为细致深入的探查,杨错便命风骑军驱逐可这批不速之客。
随着孙屯长的返回,风骑军再不给吐蕃军斥候以任何的可“探”之机。
残阳西垂,寒风更劲。
陇右军终于进到了东谷县境内。
连续六个时辰的行军,对军士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由于吐蕃军急追猛赶赶,陇右军必须营造出仓皇撤退地架势,一路上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连就食都是行军的过程中完成的。
六个时辰一百二十里,绝对可称得是强行军。
所幸的是,这三万多士卒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勉强支撑了下来。
此刻,吐蕃军与陇右军的距离已迫近至十五里左右。
也让杨错惊叹这支吐蕃军的精悍。
同样的连续行军,居然还能把距离迫近。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吐蕃军也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是“追上陇右军就可以获得大胜”的心态在支撑着他们。
进入东谷县,这场“我逃他赶”地追逐戏码也该到收尾的时候了。
是该……
挖下深壕,擒虎豹!
撒下诱饵,钓金鳌!
就在作战计划行将“收官”的关键时刻,李泌竟然病倒。
天寒地冻,北风凄厉,寻常人家早已躲入家中。
自幼生在江南,李泌对高原上如此严寒显然有些不适应。
再加上连续数个时辰冒寒策马骑行造成的身心疲惫,让体质并不非常强壮地他遭遇了风寒入侵。
一辆原本用来摆放沙盘、地图的马车内,李泌仰天而卧。
车底铺放着数层皮裘,李泌身上也盖着数层棉被。
杨错探手在李泌的额头上轻轻触碰了片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