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良说,“小王,去送送陈小姐。”他说。 那人“哎”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回屋像是去拿了什么,他胳膊上出现一件大衣,挂在臂弯里,然而跟在陈莫菲身后,走到门口时,马国良又把那小王给叫住了,不知道交代了些什么。小王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陈莫菲,点了点头,追了上去。 陈莫菲就回了家,她是被警车送回家的。到家以后她看见萧条而冷清的那个所谓的家,感觉有些惶惶然无助的不知所措,又有些空落落的不知所谓。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冷呢,那样冷,她又伸手替自己加了一件衣服,却仍旧是觉得冷。 她立在窗前,想了许久,及至她把一切都想完,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找出来自己此前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她和她的思想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漫无目地的在天空上飞,飞得飘忽而杂乱无章,而且极其无绪,像一团乱糟糟的线头,他没法儿从中择出头绪来。 日子竟就要这样过下去吗? 她问自己。 然而他自己无法回答自己。 儿子怎么办? 那是她的骨血,她终究要学会自救,这无庸置疑。更何况那孩子那么小,她更不知道他如今落在谁的手里。她怀疑是康若然,然而康若然已经出了国,除非找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得指正康若然。从哪里入手? 她实在不知道。警方那里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她回过身来,风在窗外呼号,带着哨音,那轻微的哨音拍马窗户空隙,像蛇吐着信子,咝咝的。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最近她是多么盼望电话的铃音啊。 她热切的接起电话来,“喂,哪位?” “陈小姐?” “是。”她说。“我是。”她发现自己手掌心里沁出了汗。汗很凉,而且湿,且滑,她不得不换另外一支手拿电话,可很快,另外一支手掌心里同样沁出了汗。她感觉喉咙有些微干。 “你要卖房?”对方问。 她心沉下去。是的,她要卖房,找孩子需要经费,她手里不是没有积蓄,那些积蓄她想留给父母,她长这么大,似乎也并没有留给过父母过什么,她开始理解父母,尤其是母亲,也许有些晚了。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她几乎是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 她几乎没怎么回过家。那里面不是没有怨的成分。现在一想,那怨似乎是荒唐了一些。更谈不上值得。 她深吸一口气。 “有个买主想看看房子。” “好。”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 “几点过来?”她问。 对方说“现在。人就在我这儿。” “好。”她说。 放下电话,她本来想收拾收拾什么,家里好像好几天都没被收拾过了,她先去了洗手间,清理了里面的垃圾,后来又去了厨房,把厨房的垃圾也给清理了。后来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两坨鲜肉,装在保鲜碗里,但是撕开上面的保鲜膜,肉已经有味道了。她感觉有点儿反胃差一丁点儿就吐了出来,这才记起自己并没有吃早餐,不,中餐她也没有吃,她好像有好几餐都没好好吃饭了。那个叫对了,陈乔,陈乔好些天没有出现了。他不会再出现了。流年?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这般清楚的认识过一个男人。 她其实从来没了解过他,却执意要寻找他,而且执意要嫁给他。 陈莫菲轻轻皱皱眉头,皱着眉头把垃圾清理好。没多长时间,中介带着房客过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精明的陈莫菲回来一部分。要买房的是一对小年轻,看起来十分满意这房子。到了谈价钱的环节,让陈莫菲让,陈莫菲本不想那么快让价,但她真的急用钱。就说,我真的是急用钱,家里有人生了重病,这样吧,我还是让一些,但是不多,你们也别逼得我让得更多,你们知道,现在买主不止你们一家。 话说到这儿陈莫菲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往下说了。 中介一行人告了辞。 空荡荡的屋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总归是要做点儿什么吧。然而,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后来就走到厨房里,动手给自己熬了一小碗粥,本来以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