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别人了。流年的父亲?这是个软蛋,一个既没有办法护妻儿周,也没有办法护所爱女人周的男人。
他不相信他真的有证据。所有一切都是他在道听途说。再说,他姓康的已经下台一鞠躬,谁会对一个已经下了台的官儿大动干戈?更何况他姓康的也不是吃素的,他真出了事儿,还能不拉垫被的?有人害怕他拉垫被的,自然就会出手相救。
一个修长的阴影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站到流年父亲面前。
“老流,我对你们家那可是有再造之恩。”
流年父亲眼睛里闪过痛苦的挣扎,是的,当年如果不是他,他们一家子可能早就支离破碎。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我我你对我做过的事儿,已经抵消了。老康,我知道你恨,你怨,你不平,也知道若然那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是流年不喜欢,我不能强摁头,如果强摁头可以我就”
“你就怎么样?”康父夺了一步过去,目露凶光,吓得流年父亲朝后一仰,一个向后的踉跄,他赶忙扶住旁边的灯柱,那灯柱有点儿凉,风从护城河对面吹过来,带着微湿的潮气。
老人一个寒颤,却又不知那寒颤从何而来,他穿的并不少,今天约康家这个老伙计出来,他还是作了准备的。
“老康,”流年父亲喘息着,“老康,”他忘记了本来想说什么,“老康,”只好一个劲儿的叫关老康。
他只觉得那个他叫了不知多少遍的名字跟眼前的人一样让他陌生,他贪污受贿他能理解;他草菅人命他可以当看不见;他陷他于不义,让别的女人冤枉他他也能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也差不多了吧,他的气还没消吗?再不消他可以给他跪下,只要他不继续搞他的儿子,搞他的儿媳,搞他流家的后代,他这么大岁数了,谈不上磊落,可也没在这上头再折过什么跟头,犯过那一回糊涂以后他一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再没行差踏错过半步。
这一次如果不是老康刻意安排,他怎么会临老临老把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你管不了?你是他老子。你管不了?你是根本没想管。你自私,你现在用不着我们康家了,你们一家子这是过河拆桥。用着我们的时候怎么样都行,现在儿子翅膀硬了,会飞了,就一脚把我的病闺女踢开。你管不了?你管了吗?你以死相逼,我就不信他不会就范。你做什么了?你听之任之!”
“我没有!”下面是河,现在是秋天,天气应该没有多冷,不过入夜气温并不宜人。护城河下一个斜坡,斜着下去的,有枯了的草皮,还有用石灰和水泥抹的不规则造型。水声从脚下淌过,听得真切。
流年父亲抱住灯柱,这个时间灯已经起了,然而没有人路过,他们选了一段最僻静的所在。这里人迹罕至。
“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人家在一起怎么会知会我们老家儿一声?再等我知道,人家两个人证都扯了。我不是没阻止,是他连机会都没给我!”
“呸!”康父激动,皮肤底下青筋爆出,他又朝前欺近一步,“你当然这么说,反正没人跟你对质。焉知不是你们一家做的扣儿?你们自己在那儿锣鼓宣天,演得倒热闹,真当我们康家一大家子都是傻瓜?我告诉你姓流的,康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我们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你就安排了那么一对破落户来冤枉我?老康,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咱两家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你不能无中生有。我跟那女人有事儿吗?她坐半道儿,脑袋上是汗,我就上前问问她怎么了,我是出于好心,你老康知道我姓流的心思软,没那么狠,更不会什么手段,心眼儿少,所以你就给我来这么一招,我把那女人送回家,不过就喝了一杯茶,结果”老人语气有些激动,“结果”流年父亲用单手捶击灯柱,“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