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一晃孙府中的孙媛曦已过二八年华。虽是亭亭玉立,姿容国色,但眉心总是紧蹙,记忆里永远难以忘怀那年的白雪飘飘。每至冬季,她总是独自一人在老地方堆起两个雪人,只是每当为一个雪人写上“媛曦”,望着另一个却迟迟不敢落笔,终是成空,任后续冰雪覆盖。
那年他们走过的雪地,如今只剩她一人走过,每每也会回首,却只是见到自己浅浅的脚印。
她虽年幼,也问过她娘亲,更问过孙落宸的生母,明明孙落宸是失踪了,为何要说他已死,为何还要为他举办了丧礼,他明明只是失踪了。黎岁晚见了她,只是淡淡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人,生死都一样,何须为之牵挂。”
孙媛曦不懂,她只是哭闹着让她娘亲何琇琅去寻找孙明宸,哭闹的厉害了,便忧伤成疾连连生病。何琇琅只好抱着她哄着,宽慰道“你明宸哥哥最是疼爱你的,终有一日他会回来找你的,你且等着就是了。”
“那要等过久?”
何琇琅望着孙媛曦,眸中淡淡地,心里念道“等到你忘却的那一日。”脸上微微一笑安抚道“很快的,曦儿等着便是。”
听从何琇琅的话,孙媛曦便一直默默地等着。孙府不主张女子读书习字,但何琇琅毕竟是秀才之女,对于孙媛曦自是从小启蒙开智,读书习字皆是细细教导。随着年岁渐长,学问亦有所提升,对于之前不懂的事情,透过那些多嘴的杂役婆子,很多事情都能有个大致的轮廓,尤其是对孙明宸的身世也有所了解,方知为何孙远扬对失踪的孙明宸不闻不问,还迫不及待地为其举办了丧事,更欢喜地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中剔除。每每看到常伴经书神明的黎岁晚,亦多少能感知到她心中的忧郁和悲痛,那冷若冰霜的脸下曾经必是藏着一颗炙热的心,只是那火焰被无情地淬灭了吧!
少了孙明宸的相护,孙媛曦在府里的日子更为艰难,沦为众多兄弟姐妹皆欺的对象,就连府里的丫头婆子都能教训她一场。六姨娘每每见到孙媛曦浑身是伤,心疼不已,原只想平静无争地安度此生,奈何别人苦苦相逼,祸及幼儿。尤其是孙媛曦被推入井中,差点溺毙,而后便发起高烧,可孙府却连大夫都不曾为她请来,眼见孙媛曦命在旦夕,何琇琅惟有抱着孙媛曦拼命地闯入了孙远扬留宿的十姨娘处,苦苦哀求才得来了一丝眷顾。
孙媛曦转危为安后,望着依旧潮红的小脸,何琇琅终是下定决心为无辜幼儿拼搏一番,哪怕只是保全性命。但毕竟不是狐媚争宠之人,也做不来许多勾心斗角之事,何琇琅只是偶尔去讨好孙远扬一二,只想平常多在他眼前晃晃,让他知晓府中还有她和孙媛曦的存在,不至于被府中势利眼的下人苛待便好。也因着何琇琅这种淡雅的性子与其她姨娘格外的不同,孙远扬偶尔心烦之时自是愿意去她处留宿。没多久何琇琅便为孙媛曦添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有了男丁在侧傍身,加之孙媛曦渐大,懂得明哲保身之道,在府里的日子总算不至难熬,也算过得下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城郊,一身戎马劲装的长孙明宸将无数的猎物丢给苦候的宫人们,刚落马,便听闻不绝的马蹄之声,随即远处便传来“明宸,我的白狐呢?”
长孙明宸眸中闪过不耐,随即转身走至宫人处,从众多猎物中挑选出了两只白狐,恰巧呼唤的女子利落跳下马走至他身侧,一副笑意盈盈之态。
长孙明宸仰首已是一派笑意,将两只白狐递到了女子的身侧,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颇有些不满地说道“你看,都沾血了,这般污秽,如何能制成好衣。你定是故意的,都说一定不能伤及一分一毫地抓捕,这样生剥下来的皮毛才最佳。”
“是我不好,一时忘却了,你别恼,等我再去给你捕捉几只来。”
见长孙明宸即将上马,女子欢喜地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