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婉却是顿了顿,仍旧淡泊寒凉:“日后的路,你要谨记为师的教诲,不要用你这一身的好本事去害人,便是不负咱们师徒一场,明白了吗?”
于是齐铎眼中的那一丝星星之火,终究如同黑夜里坠落的流行一般彻底熄灭:“阿铎知道了,谨遵师傅教诲。”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不曾发觉躲在树丛旁的初月。
反而是站在窗口的阴雨婉叹息一声:“谁在那里?”
知道是躲不过去,初月硬着头皮冒出了头来:“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只是怕影响到你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方才的冷漠寂寥,此时此刻在阴雨婉的脸上却化作了柔和的笑:“没关系的,阿铎同你家相公平日里无话不谈,我们的这些事,想必你们是早就知道了的。我同阿铎行的正坐得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虽是第一次见你,却也看得出你不是那等世俗之人,不会因为如此就待我与旁人有何不同。”
初月喜欢她的这般通透,端着盘子上前,倒是也不掩饰什么:“说句你不爱听的,我便是觉得你们两人在一起,也是恭喜的。其实你心里有他的,对吧?”
阴雨婉接过初月手中的碗筷,动作却愣了愣:“有他又如何?我大他许多岁,又是他的师父。便是我不在意,也总要为他而想。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和光明,不该被窝所拖累。何况我也只是……”
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到底没有说出是什么,只剩一声叹息:“本就是无缘也无份的,何必要强求那些呢?他日后自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我不拖累他便是。”
世间的大多是非因果,也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她选了这条路,初月也理解。
只是笑着同她一起将碗筷放进了该放进的地方:“我倒是喜欢你这性子。日后如若有机会,定是要来常常瞧你的。”
阴雨婉对初月,也是一见如故:“自然是好的。还有你婆母的事情你也尽可以放心,我瞧过她了。虽说是多年累积下来的毒,但好在毒性未有入骨。等你们从南海回来的时候,我保证给你们一个健康的她。”
初月对谢沈氏不说多有感情,但毕竟她对自己一向都不错。
有了阴雨婉的保证,初月也方才能放心。
和阴雨婉相聊甚欢,初月一直到了快要月中的时候,才回到房中。
本以为谢司云该已经睡了,毕竟他们明儿还要继续赶路的。
却没想到,在房中不仅瞧见了正襟危坐的谢司云,还看到了同谢司云一起坐着的齐铎。
他一改往日那般严肃骄傲的模样,反而是有些颓靡。
初月知道是为什么,却并没有说出口来:“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人是龙阳之癖呢,瞧着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初月如此“歹毒”的言语,却是第一次让齐铎没有跳起脚来。
反而是抬眸瞧着她,神色未明:“我在等你。”
这倒是奇了。
初月回头看了看外头那已经很晚了的天色:“等我?这大晚上的,等我做什么?”
齐铎站起身来,微微颦起的眉宇之间尽是忧郁:“你同我师傅在厨房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
糟了,这怕是坏事了啊。
初月的第一反应,是假装不懂:“听到什么?我听不懂。”
齐铎却有些急切地上前,拉住了初月的手腕:“你说我师傅对我也有情,她却没有反驳你,所以说她对我当真是有情的,对不对?”
初月不想做那等刚同阴雨婉说过这些事情,转头又告诉齐铎的人。
一旁的谢司云也是轻咳一声提醒齐铎,齐铎才发觉自己抓住了初月的手,这才放开了。
是齐铎头一次对初月道歉:“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