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狠狠揉过,又重新展开来的一团纸,邋遢到极点,就算是最想嫁人的老姑娘也决计不想多看他一眼。
可这个男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居然大摇大摆地朝擂台走去,朝叶匪君走去,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如果现在全城的姑娘被允许可以不顾矜持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她们恶毒仇视的目光绝对可以化为利箭,顷刻间就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变成一只刺猬,只可惜叶匪君本人的修养实在太好,竟然对着这个不善的来者报以最有风度的微笑。
“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规矩,京城之内怎可带着如此凶猛的野兽肆意闲逛,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你这一颗脑袋担当不起!”一个难得出宫的内务官尖着嗓子说道。
黑衣男子并没有理会他,拍拍黑豹子的头“黑风,你去那边趴会儿。”黑豹子似懂人言,摇了摇尾巴,顺从地走开到一边,随便找个地方趴了下来,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边,仿佛已经意识到它的主人将与人有一场精彩的恶斗。
“这位兄台,还请上来赐教。”叶匪君向黑衣男子拱手笑道。
黑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膝盖并未弯曲,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七尺多高的擂台上。
叶匪君又笑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对方并未答话,他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叶匪君的身后,那正是两张方桌,上面堆满了银锭,一锭为五十两,共两百锭,是朝廷为鼓励擂台比武而特地赞助的,比武共三天,每轮比武的胜出者可获得白银五十两,直到第三天的最后胜利者,方可获得皇帝亲笔题名的武林第一的金字匾额及额外的白银六千两的奖励,若无不良的江湖纪录,便可出任正义楼的第七代楼主,也算是名利双收。
“是不是打赢了你,就可以得五十两银子?”黑衣男子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使得叶匪君微微一愣,满座也尽皆哗然。
“什么啊?这小子是哪儿来的,倒底懂不懂规矩?竟然说出这种话?”
“这里是在擂台比武,他以为是善堂呢!”
“若是善堂赏银,岂不是连架都不用打了!这小子准是想钱想疯了。”
其实在场来比武的人哪一个不是抱着做不了楼主得五十两银子也好的侥幸心理呢?
叶匪君道“呵,这位兄台直接道明来意,足见是个直肠直肚的爽快汉子。”他上下打量了黑衣男子一阵,勉强笑道“阁下……如此不拘小节,卓尔不群,想来自是身负绝世武功了,那么就请赐教一二。”
这时,不知从哪儿冲上来个毛头小子,提着柄比他人还高的关公刀,指着黑衣男子喝道“你这家伙太也不自量力,一来就想挑战极限,叶公子武功何等高强,只怕当今天下没几个人能出其左右,他本是留到后天给这场比武压轴的,你这么个无名小卒就想逼他出手?呸!”这少年大啐一口,继续说道“你若是赢了他,银子就一股脑儿都搬走吧!反正都是你的了。”意思是说,如果他能赢了叶匪君,自是再无人能跟他比对,赏银自然就是他一人所有了,由此对叶匪君的赞誉已是高到极点。
黑衣男子却仿佛全然听不见少年的话,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匪君道“那么我们这就开始吧!”
那少年怒道“我说的话你难道还不清楚!”横起关公刀,就向黑衣男子冲杀过来“要跟叶公子比武,还得先把我撂倒。”他用的只是很平凡的一招“一马平川”,却是有板有眼,气势纵横,虽然人小身矮,膂力却十分惊人,关公刀横挥过来,似有千斤之力,刀风赫赫,煞有威势。
黑衣男子还是一脸的漫不经心,眼都没抬,只是微一侧身,右手在那少年的手腕上轻轻一带,就将千斤之力消弭于无形,而这少年在他这一带之下,却已收不住势,老大一个跟头栽到台下,姿势既滑稽又狼狈,惹来无数笑声。
叶匪君的手心却暗暗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