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到了要跟单青榕玉石俱焚的地步,但当她听到“裂痕”二字的时候,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清光,仿佛顿悟了什么似的,进而用平静的语调对单青榕道“裂痕是本来就有的,又何须人来制造。单青榕,你不过也是个不懂感情的可怜虫。”
单青榕的笑声嘎然而止“我救你,教你武功,总是袒护你,就算不说这些,我也从不曾伤害你,你竟然说我不懂感情,你……”
苏倩伶此时目光如炬“你把我变成杀人工具,为了留下我,进而把我心爱的妹妹变成杀人工具,难道这都不是伤害吗?”
“你……”单青榕倒退几步,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王者风度一扫而尽,“好!”他的目光突然凝定在喻洞秋的身上,道“索性我就伤害到底,先把这小子杀了,再废了你的手足,这样你就永远无法离开了。”单青榕猛一顿足,整个身子就贴着地面朝喻洞秋飞过来,身后带起一大片枯叶。喻洞秋半膝跪在地上,见此情状,便知这单青榕的内力深不可测,又见他来势凶猛,知道只能硬接他一掌,方暗自在丹田聚集真气,这时,苏倩伶也已拔剑,从单青榕的背后跟刺过来,眼见要得手了,单青榕头也不回地回伸右臂,竟然将苏倩伶的剑绞缠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一推,曲剑脱臂,剑柄正搥在苏倩伶的胸膛上,她的身子经此重击便飞了出去,夹带一口浓血喷射出来,喻洞秋还没反应过来,单青榕的掌力已经迫到跟前,喻洞秋只得与其对抵一掌,但是内力实在悬殊,只觉胸中一闷,随即喷出好几口鲜血,兀自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眼见着单青榕再次发掌打来,苏倩伶纤细的身子迎上去,其他杀手也都也逼越近,可他实在伤得太重,再加上失血过多,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
九
喻洞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其实在一个破旧的渔民小屋里,桐梓丘、白吟君还有血腥的厮杀似乎只是一场噩梦,一切仿佛还像往常那样,他照例先喊苏倩伶的名字,但只是无人回应。半宿,才听到外屋里面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喻洞秋碍于伤势不能动弹,只能伸长脖颈去瞧,正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他而坐,背影像极了苏倩伶,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打到这人身上的时候,喻洞秋几乎吃了一惊,原来那人的脑壳上竟然没有一根头发,身上穿的也是灰布尼衫。“倩伶,你怎么……?”喻洞秋简直快要哭出来,“这是我跟单青榕交换的条件,既然我不回到他身边,当然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不能跟你在一起的做法只有两种,第一是杀了你,第二是我现在这样。”这人的声音圆润可亲,定时苏倩伶无疑了,只是较之以前冷漠的口吻,她的话音里面又多了些超然的意味。
“既然你没死,贫尼可以离开了。”苏倩伶突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斗笠戴在头上,举步准备离开,“你怎么可以自称贫尼,你只是为了我,你并非真的……你要去哪儿?”喻洞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谁知脚下无力,竟然从床上跌下来,再用力把身体撑起来,哪知肩膀胸口上的剑疮又裂开了,痛得他再次瘫软到地上。门口的人只是停了脚步,却始终不肯回头,“等我杀了单青榕,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喻洞秋几乎是平生第一次用这么祈求的声音跟一个女人说话,他已经抛下了全部的骄傲,只求对方留下来。
门口的女尼轻声道“杀了单青榕又怎么样?你我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我们继续在一起的结果只能是互相伤害。”她抬起头来望了望海天相接的那道连线,黯然道“或许我们就像这片天跟这片海一样,看似相连,其实相隔不知有多远……也好……”“什么也好?”喻洞秋急问,“我说我现在这样也好,我们都不妨仔细想想怎样去爱。或许当你得知的时候,我会回来。”苏倩伶的身影悠然探出门去,始终没有让喻洞秋看到她最后的容颜,而喻洞秋只恨周身痛乏,无力追赶挽留,只能透着窗子放目远送,直到那一条纤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