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你可知这女鬼为何总是每月的下旬才来会你?”她不等楚公子开口,自问自答道“因为每月月圆之后,世间阴气逐渐转盛,这女鬼才好变化了与你相会,不然若是凭着这副尊容,岂非直接被你扫地出门?”楚公子回忆着半年来与这女鬼种种缠绵欢好的情景,再看看此刻她丑恶的嘴脸,胃里一阵翻腾,弯下腰来狂呕不止。
“楚郎,你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喜欢我的,难道都是骗奴家的吗?”女鬼掩面而泣,倒是名副其实的鬼哭,果然凄厉幽怨,闻之战栗。
“你对这位公子也是真有几分情意,本姑娘也就不与你为难了,你现在就乖乖回地府排队报道,好好投胎去吧!”白衣女子素手向女鬼一指,颇有威势。
“什么?女侠竟然要放了她吗?这怎么可以?她一心要害死我,你且给我收了她。”楚公子强忍着胃里的痉挛,尽量不去看那女鬼,口中之言却是冷酷决绝。
女鬼赫然立定“楚郎,你好狠的心肠。相处至今,我何曾起过半分害你的念头。”
白衣女子转头对楚公子点头道“她若真有心要害你,你又岂能活到现在。”
楚公子广袖一挥,转换成一副富家公子独有的颐指气使的态度“我不管,定是我爹爹妈妈请你来为我楚家驱邪除祟的吧!那你就‘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给我收了这女鬼!”
白衣女子一听此话,很是鄙夷不悦,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女鬼幽幽地说道“楚郎,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去年秋季稻香园的赏菊大会上,我们原是见过的呀!当时你我一见钟情,你说你心中思慕的正是我这样‘明眸善睐,顾盼生姿’的明艳女子,还赠玉佩给我作信物,说今年的秋闱试举一过便上我家来提亲的。呵呵!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玉佩也日日戴着从不离身,从那以后便茶不思饭不想,只求日子能快些过去。可惜天不作美,还没等到今年的秋闱,我父亲便硬是要将我许配给冯太守的三公子,我誓死不从,偷偷地离家出走,想要投奔于你,不幸路上却被强人所掳,为保贞洁我只有投湖自尽……即便是化而成鬼,丑陋不堪,我也依然不肯负了与你的约定,宁愿错过好几次投胎转世的机会也要来见你,楚郎,我……”
“住口。”楚公子不耐烦地打断女鬼,“人鬼殊途,无论我曾与你有过怎样的约定,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便都做不得数,你本该好好投胎才是,何苦又来缠我害我,误我前程?”
“哈哈哈……”女鬼厉声狂笑,惨烈凄恻,“痴心女子负心汉,果然如此,我原不信的,总以为你有些不同,想不到你、你……”周围空气瞬间冷凝,女鬼肿脸上浮现一层青绿,发丝卷曲张扬,犹如水底随波舞动的海藻,血红的唇一张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号,十指卷曲,指尖如钩,凌厉地朝二人扑来。
白衣女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一时间慌了手脚,来不及拿法器和结印,只有去拔佩剑凝夷,但拔剑却是她下下之策,要知道凝夷剑是把上古宝剑,且多经炼化,又跟了她这么久,早就有了至高的法力与灵性,一般有道行的妖魔尚且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区区一只女鬼。
女鬼似乎有意求死,悠忽一下直往刚刚出鞘的剑身上撞去,凝夷“呜——”的一声剑鸣,碧芒大盛,只听女鬼两声凄绝的惨叫,被那宝剑震得魂飞魄散,分别幻化出三粒赤色和七粒蓝色的星芒,如萤火般在夜空中闪动飞舞。
“糟了。”白衣女子忙从腰袋中掏出一个紫色小玉瓶,口中迅速念动着法诀,一道金光自瓶口飞出,追着半空中的赤蓝星点左奔右窜,终于罩住了一赤一蓝两粒收回了瓶中,剩下的星芒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衣女子往瓶中望了望,心中有些怅然道“这样情深的女鬼,却为了个薄情寡恩的臭男子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实在是不值得,好在及时保住她一魂一魄,带回去让师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