箸”已向那女人肘间射去。甘五姑匕首已扎入胸口半寸,猛地觉得手臂一痛,匕首无力再扎下。彭碗儿已一势飞跃,纵落其侧,望楼头怒叫道“还称什么‘江湖颔’!原来是如此缩头缩脚之辈,枉我破碗儿从小对你如此敬仰!”
他一落下,一手已挟住甘五姑持匕的左手,口里依旧怒喝道“好,他个叼翎燕不管,我这江湖的无名小卒却要来管,不就是什么凶名昭著的‘七月十三’?我要他们全他妈给我滚到七月半!”
说完,他一手强挟起甘五姑,半拖半拽地就带着她向园外跃去。却听桑老人在后面送了句“丐帮暗器王代老花子的乌沉箸终于所传得人了。嘿嘿,有徒如此,可喜可贺呀!”
彭碗儿忿意满胸,根本无意听他赞许,已拉着那甘五姑跃出了园外。
旧城墙外,四野俱湿。甘五姑不顾地上的泥水,一直就蜷跪在地上。
她有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间风韵犹存,这时动也不动地跪在地上,一张脸木呆呆的,连睫毛半天也不夹上一下。彭碗儿就坐在她身边的一块石头上面,半晌叹道“地上就不湿吗?你起码找块石头坐一坐嘛。”
甘五姑还是不说话。彭碗儿又道“你今天下午已装死人骗过我一次了。现在又要装成死人吗?说吧,你们醉花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惹上‘七月十三’,他们据说是个暗杀组织呀。”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们什么人不好惹,偏偏要惹他们。嘿嘿,七月十三、七月十三,号称‘只差两天七月半’。据说,凡是他们接的生意,只要两天时间,必把那要暗杀的人送往鬼域的。”
甘五姑这时才算回过来点神来,茫然应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醉花荫中多半是柔弱女子。这一次的灾祸只为一个卖唱的姐妹无意中得知了关于‘七月十三’的一个什么秘密,便遭到他们这样狠辣的追杀。那姐妹被杀以后,照说也该一了百了了。除了我们朱顶红朱妹妹生性侠烈,打算报仇,我们都是活得很累的女子,只想躲过就算了。没想‘七月十三’还牵扯到南昌燕家的燕仲举。据说,那个魔王不知怎么竟花钱要他们灭了我醉花荫一脉,所以以后的劫杀也就无休无止了。燕仲举恨我们,只怕是为了当年慈幼堂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次,涵公子居然也袖手不管。”
说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也难怪他不管。别的我不知道,可为了当年的育婴堂以及后来的古藤庵、现在的醉花荫,涵公子确也曾惹上过很大的麻烦,还为此受过重伤。他如今不管,我也不怪。你刚才,实在还是不该骂他的。”
彭碗儿不由怒道“怎么不该骂?他声名如此之盛,遇此冤情,却不肯出手,那就是欺世盗名!我不骂他难道还赞他?”
他忽然想起小时心里对燕涵的钦慕,心中更满是一种受骗感。看了一眼甘五姑,他和声问道“只是……你现在又怎么办?”
甘五姑疲乏已极地站起身“能怎么办?如桑老人所说,回去把醉花荫解散,有地儿逃的姐妹就叫她们各自逃吧。不肯退出醉花荫的,又无地可去的,索性或刀或剪,或一根绳索,大家一起觅死好了。唉,像我们这样的人,本就不该也无力活在这人世间。”
她的脸上一片惨淡。那是彭碗儿最受不了的弱者们遭遇欺凌后绝望的惨淡。他忽然腾地一下站起,却又坐下,接着又站起,又坐下,接连折腾了好几次,把甘五姑都折腾懵了。却见他猛地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他的那个破碗,用力地一下把它摔到了一块石头上面。碎瓷飞溅中,只听彭碗儿忿然怒道“妈的,老子跟他们拼了。他们都不管,我管!”
甘五姑一脸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的笑“小兄弟,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可是你怎么管?今天下午,多谢你救我。我当时装死,也是不想把你纠缠在这是非里面。你功夫大是不错,如果我甘五姑没看错,必是名门子弟,几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