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生两眼紧盯香囊,缓缓站起身来。“你说,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狱卒急地连连磕头,“老爷,秋大人已经故去了,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数月之前有人把我和管家抓去,他们料到您会赈济江州,威胁我们半路和他们配合把您的银子劫走,那一日我们到了府衙,秋大人一家已经去了,素闻秋大人生前爱收集奇域香囊,价值连城,小的看到那么多,动了贪心,这才拿回来了一个。老爷饶命啊!”
白长生的眼睛有些红,怔怔地坐下,许久,挥挥手,二人被押下去了。
白依凤看得云里雾里,“爹爹,您与那秋大人,是相识?”
白长生叹了口气,“何止相识,我们十年同门,当年同考,他是状元,我是榜眼,原本我也要做官,只是深知其中水深,最终还是退隐家乡。他却正是壮志凌云,还曾嘲笑我鼠辈胆怯。”
燃渝看着手中的香囊,“这香囊各个都是异域贡品,但却落灰严重,一看就无人打理。如您所说,秋大人当年一举夺魁,以他的抱负和学识,不应来江州。恐怕他的性子,是非常地耿直了,应该,不少开罪于朝中权贵。”
白长生点头,“公子年纪不大,见地很是深刻啊。秋绪性子非常耿直,说一不二,当判官,第一个抓的就是当朝丞相的儿子,说他不循法纪,不顾上下的阻拦,硬是打了六十板子。后来又得罪了很多人,陛下也保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初知他到江州,我十分激动。人老了,我没有当年做生意时那种拼劲儿,他的雄心壮志也被磨损地七七八八。我们二人时隔这么多年聚在一起的那天,两个大半截都埋进了黄土的人,都是泪如雨下。他坦言江州偏僻,从此应该不会有那些个烦心的事情,不过这老小子还挺厉害,说再来一次,再活一次,丞相那儿子,他照打不误。”
“只有我知道,江州,是个有来无回的地儿。朝廷不给钱,百姓生活穷苦,隔几年就一次大洪,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这场洪水来做文章。捞钱的捞钱,除根的除根。所以我就算倾尽了家产,也要帮他这次。谁成想,唉!”
白长生眼睛充满了血丝,面色灰白,心中忍着痛。
燃渝将香囊放在白长生一旁的桌子上,“江州的情况,恐怕远比您想的要复杂。那个地方确实是穷乡僻壤,但是如果有人将赃银或不堪的秘密埋在那里,任朝廷有几百只眼睛,都是发现不了的。年年江州赈灾,都是补窟窿,宛如无底洞,永远没有够,若是刚正的人任知州,的确是掉脑袋的活,可若是一条鱼任知州,把这条脉打通,活动活动,却是个肥缺。”
白长生深吸一口气,看着燃渝,“公子是想解江州之难?”
燃渝点头,“新一任的江州知州,昨日已经从京城出发了,若您真的想要为秋大人报仇,不妨支持我,江州走一遭。”
白长生站起身来,“孩子,这地方你去不得啊。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很多事情,真的斗不过老天爷。”
燃渝笑着,“我就是老天爷,不用斗。我三日后启程,不知道这几日,白府可有不用的旧棚敝处借燃渝挡一挡雨。”
白长生开怀大笑,“来啊,安排!”
“大哥,快开门,是我!”
门外传来白依凤的声音。燃渝穿好衣服,披上长衫,推开门。
“怎么了?”
大大的眼睛激动地看着燃渝,“大哥,你今日是不是要启程去江州?”
燃渝看着她迫切的样子,点点头,“是,怎么了?”
“哎呀,不要这么冷漠嘛!”白依凤拉起燃渝的袖子,自顾自地进了屋。
燃渝伸长手臂,白依凤被无情地挡在门外。
“白大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男子的寝宫还是不要随便进的好。”
白依凤扑哧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