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拿不定主意。许家栋和赵沽东从前算是村里的明白人,但现在他俩也十分迷茫,并且话不投机,经常说着说着就会吵起来。
许明珠在多次相亲后,终于跟她一个初中时的男同学确认了恋爱关系,每天晚上都在许小桃房间里煲电话。因为许家栋他们吵闹的声音太大,房间门根本不隔音,许明珠讲电话的声音要比他们更大,她男朋友才能听的清楚。
正房的房间门都不隔音,厢房的灯又太暗,家里没有人在意,许小桃是个马上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都自顾自地聚集人群,大叫大嚷。就在许小桃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来添乱,那个人就是李路。
李路回内蒙读高三,成绩还算稳定,但心里极度孤独苦闷,又无处发泄,于是给许小桃打来了电话。既然家里乱得无法学习,许小桃打算干脆做件好事,“送佛送到西”,好好开导李路,让他能心态平稳地参加高考。
那段时间,许小桃唯一能感到心灵宁静的时间,就是听中央人民广播的《千里共良宵之情感音乐吧》。主持人经常会念听众给久未谋面的朋友写的信,或者发的短信。
许小桃被那些故事感染,有一天也尝试着往那个节目发了一条短信——“我叫许小桃,来自桃花源。曾经有一位骑士经过桃花源的时候,给一颗桃树浇了水。现在桃花都开了,骑士却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颗桃树托花瓣随风飞到骑士身边,只想问一句,‘千潼哥,你现在,还好吗?’”
三天之后,许小桃收到了中央广播的短信,她的投稿中奖了,请她发送邮寄地址。一个星期后,许小桃收到了一台银白色的做工精致的小收音机。班里好多女生和许小桃一样兴奋,挨个把玩许小桃的新收音机。应该是没找对角度,那个信号杆转起来有点不灵活。于帆好心办坏事,用力一掰,把信号杆掰断了,收音机没有了完整的声音,彻底毁了。许小桃心疼地不行,第一次在班里发了脾气,“于帆,你真讨厌!”大家没见过许小桃这个样子,都悻悻地躲开了。
许小桃晚上回到家,心疼地调着收音机,正犹豫要不要扔掉它,她的手机响了。
许小桃沮丧地接起电话,电话那端的声音使她打了个激灵,“你好,请问是许小桃吗?”“我是,你是?”“我是南千潼。”许小桃大惊,“啊?南千潼?真的是你吗?”南千潼有点羞涩,“真的是我。”许小桃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额。。那个。。你怎么想起来跟我联系了呢?”南千潼吭哧了一秒,“我……想联系就联系咯。”
“去年九月到今年四月,大半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应该结婚了……”许小桃叹气。南千潼笑,“哪有那么快啊?结婚也得有对象啊?”“你还没对象啊?”“没有。”许小桃窃喜,“你还在那个单位上班吗?”“是呀。”“除了工作,近期有什么其他计划么?”南千潼顿了几秒,“计划就是找个对象。”
许小桃和南千潼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从前通信的内容。从晚上九点半一直聊到了半夜十二点,南千潼还给许小桃唱了几句最拿手的刘德华的《冰雨》,两人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许小桃的手机第二天就停机了,欠费七十多,她把一周的午餐费都交了话费,连续两周中午都只吃大饼咸菜。不过每天都能跟南千潼发短信,即使是吃大饼咸菜,许小桃也是甘之若饴,连空气都是甜的。
南千潼联系许小桃之前,家里已经混乱了很久,她的模拟考试成绩可想而知。学校整个高三成绩都很差,老师们几乎也都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开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春季高考过后,人少了很多。很多参加夏季高考的,也开始逃课,即使来上课的,也是无精打采,不抱希望。
二零零五年四月底,在吵嚷了好几个月之后,大部分村里人都决定搬家了,许小桃家也在其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