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听他说这些天道不天道的。他豪爽地揽住重明单薄的肩膀,哈哈笑道:“重明兄弟,你就别神神叨叨的了。走,我们这就摆酒沙场,与众将同饮,共庆你这不世之功!”
“就让师兄代我吧。”重明淡淡地道,他的脸色忽而变得苍白起来,连身形也化作半透明,像是要消失在空气里。
“师弟,你没事吧?”柯绍担忧地问道。
重明摆了摆手:“无碍,只是经此一劫,恐怕要闭关许久了。”语毕,他捏了个诀,身形就这样消失在原地。
恰在此时,仙门众人也得到了血魔已死的消息,纷纷从其他三镇的战场赶来。他们中的有些人是真心高兴,有些人却是心情复杂。
——无他,这些人本以为血魔是莫渡杀的,还在兀自担心着,以后仙界要以什么态度对待莫渡?难道仍将这位“救世主”视为叛逆吗?
来此地后,得知首功乃无极门重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无极门虽然与众不同,毕竟也算是仙界九大门派之一,总比那“非我族类”的凡人要好上一千倍吧!
怀着各异的心思,众仙们也加入了为重明喝彩的行列。
他们有的提议要给重明修庙,有的自告奋勇要为重明立传,有的甚至大胆倡议,要让重明做这仙盟盟主……不一而足。
战场已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端的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东方白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面带笑容地坐在原地,马上有小兵给他倒了一大碗酒。
他其实没喝过这玩意,但是望着对方喜气洋洋的面庞,却有些犹豫,感觉自己实在不该扫这个兴。
就在他端起碗来的当口,那个与叶采酷似的医修终于找来了。她站在他对面,叉腰冷笑道:“不仅私自逃跑,还敢喝酒,我看这条命你是不想要了吧?”
东方白心虚地望着她,腹部传来了后知后觉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一般。
“怎么回事……不是感觉不到痛的吗?”东方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个虾米一样缩成一团,嘶嘶喘着气。
“你以为感觉不到痛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师父看你可怜,给你喂了一粒麻沸丹。
现在药效已过,你自然恢复原样了。”那医修好整以暇地说道。
“给我……给我麻沸丹,求求你了。”东方白从未吃过这等撕心裂肺之苦,没出息地乞求道。
“这玩意可难炼了,那么多听话的伤员都用不过来,何必浪费在你身上。”那医修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反而继续假笑道,“我看呀,你还是要吃点教训。省得到处乱跑,把命给跑丢了。痛一痛总比丢命好吧,呵呵。”
“你……你……我知道错了,采儿你……放过我吧。”东方白痛得语无伦次,一迭声地说道。
“什么采儿不采儿的,你病糊涂了吧,老娘是苏束子!”
剧痛难忍,东方白大叫着猛然坐起,
霍地睁开眼。
环顾四周,自己却还在那条穷街陋巷中,和灰鸡一起躺在巷子的一角,身下垫着柯绍的一件披风。
柯绍蹲在他身边,为他搭着脉,见他醒了,奇道:“此地什么也没有,你怎么就能走火入魔了?”
原来他去江边祭拜故人回来,却发现东方白倒在地上,不知晕了多久了。正欲查看一下他的情况,他便大叫着醒了过来。
东方白比他更奇怪:“什么?之前那个幻境,难道不是太师伯对我施加了幻术吗?”
“无的放矢,我几时对你施加幻术了?”
“咦?”东方白大为不解,如果太师伯没有使用幻术,为什么自己会看到六十年前的景象?
当下,东方白只有把自己梦中的奇遇原原本本地对柯绍说了一遍。他所描述的那场战争,种种细节都如此逼真,与柯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