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而去。东方白却知道,这花似锦在此战中力战负伤,终是没有拦住敌人的铁蹄。
史载:初霁之役时,三界承平日久,人不知兵,忽闻群魔旦起,天下震怖。血魔妖法诡谲,淫威大盛,又能得士死力,皆以一当百。
至申城,城主颜季山拒战,城陷死之。次于青狮岭,齐将孔轻竹设伏,诛魔数百,矢中血魔骑,血魔大怒,阵斩之。后旬日,兵临初霁城下,攻云开,诸葛载道死战,王师尽没,乃大呼己名,冲阵而殁。
……
短短数行,字字惊心。
孔轻竹,正是莫解对决那个幻境中,爱慕着解法难的孔师姐;而诸葛载道,正是莫渡的师父,诸葛一方的生父。
那熟悉的一个个名字,那鲜活的音容笑貌,就这样埋葬在了滚滚硝烟里。
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此言绝没有半点夸张。亲临此境,东方白更是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天气炎热,不多时,他便闻到江对面飘来的愈来愈重的血腥味,以及伤兵营腐臭的尸体味,混合在空气中,直欲令人作呕。
那花似锦已去了许久,战况显然没有得到丝毫改善,莫渡又连续收到几封情报,饶是他一贯乐观坚毅,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他胡乱踱着步子,好似想缓解心中的焦虑。随即,他望见担架上的东方白,便马上朝这边过来了。
“归年,你感觉怎么样?”
对方嗓子沙哑,却态度亲切地问道。
其实东方白倒是没什么感觉,也许是这幻境就好像做梦一样,并不能真的让他感到疼痛,他便不动声色地笑道:“无事。”
可方才那个把他按下去的医修却怒了:“还逞强!你是不是还想上沙场拼杀一把啊!”
“倒也并无不可。”东方白本能地道。
他将目光转向那个医修,见她皮肤雪白,五官深刻,眉目间竟与小师妹有几分相似,不禁“咦”了一声。
按照年龄来算,说不定是小师妹的某个祖宗。
莫渡对东方白笑道:“现在还不急,等到时候真的没有可战之士了,自会让你上。”又用下巴点了点那医修,“丫头,你也跑不脱,算一个战斗力。
我大齐国就算把战将打光,也决不与魔族媾和!”
“您放心吧,陛下,”那医修淡淡道,“攻击法术虽非臣所长,臣亦不惧死。”
莫渡眼中流露出赞许,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
他虽已经称王,却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君威,待属下仍是一派和气。
战况焦灼,越来越多的伤患被抬了进来。莫渡低头沉思,
在一张草图上写写画画,眼睛安静地垂着,匀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两片小扇子似的阴影。
他足智多谋,有战神之誉,
生平最擅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如今他已经穷尽毕生所能,做出了最合理的安排,尽可能地发挥部队最大的战斗力。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阳谋阴谋,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因为对方根本不与你玩那些,只是一力碾压。任你谋略再精妙,也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天罢了。
想明此节,莫渡放下笔,真气聚于右手,隔空召来断水剑,欲亲临两忘峰助阵。
陶大斌瞧出了他的想法,立马大喊道:
“陛下,万万不可!此地的结界全是靠您镇着,才能勉强维持。您一走,后方防线必然顷刻崩溃!”
“难道干坐在此地等着魔族层层推进吗?”莫渡不以为然,“这么打消耗战,崩溃只是早晚的问题,不如上去搏他个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陶大斌却坚持不允,莫渡可以不听别人的话,可这个义弟若是犟起来,是真的敢强拦着不让他走的。
两人争执不下,直到又一队修士从天青镇那边赶了过